那裡，一道格外猙獰的舊疤幾乎橫穿整個掌面。

原本走勢極好的掌紋一分為二，如同一併改寫的命運。

他慢慢收攏指節，仿佛一併握住了那道疤。

「是我的錯。」

他喃喃：「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

客棧里，蘇雪音還沒回來。

桑念道：「我去找找吧。」

初瑤：「分頭找。」

兩人剛起，卻撞上兩道意外的人影。

「碧柯長老？」

桑念看看碧柯，又看看言淵，奇道：

「你怎麼和我師尊一起來玉京了？」

碧柯聳聳肩：

「逍遙宗太無聊了，所以拉了你師尊一起過來，沒準兒能趕上熱鬧看。」

言淵掃了眾人一眼，嗓音微沉：

「怎麼弄這副模樣？」

沈明朝吶吶道：「沒什麼，就是出了一點意外。」

「先不說了，我們得去找阿音。」初瑤催促道，「趕走吧。」

碧柯道：「要找人？待我算算在何。」

眾人張的視線中，掐指一算，忽地笑了：

「不用去找了，會有人送回來的。」

初瑤：「誰？什麼時候？」

碧柯指指門口：「現在。」

話音落下，客棧門口果然出現一高一矮兩道影。

正是蘇雪音和……

夕西下，暮里，紫青年朝他們彎一笑。

耳畔瑪瑙墜子熠熠生輝。

沈明朝一，忙不迭扶住桑念胳膊，眼睛都看直了。

桑念：「……」

桑念的眼睛也看直了。

青年離開，初瑤猛地回過神，驚道：

「怎麼是他！」

桑念和沈明朝異口同聲：

「你認識？」

初瑤：「他就是岳——」

「那位是月公子。」

蘇雪音小聲解釋道：

「我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恰好偶遇他，他送我回來的。」

沈明朝敏銳地嗅出一點不一樣的味道：

「你們早就認識？」

蘇雪音乾道：

「昨夜有過一面之緣。」

沈明朝恍然大悟：

「難怪你那時臉那麼紅，原來是遇見了他。」

蘇雪音臉「刷」地紅了：

「有，有嗎？」

「有，」沈明朝語氣篤定，「就和現在一樣，非常紅。」

蘇雪音飛快捂住臉：

「我先回房了。」

匆匆上樓。

沈明朝不解：

「我說錯什麼了嗎？」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說錯。」

桑念拍拍他的肩膀：

「有時候，可以適當做個啞。」

沈明朝撓頭：「好吧。」

很快，他又像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

「那謝沉舟為什麼又黑著臉？怪滲人的，要是有小孩兒看見至得做一宿噩夢。」

桑念扶額：「都說了讓你做個啞了。」

謝沉舟不顧沈明朝反對，強行抓著他出門。

沈明朝力掙扎：

「你幹什麼？！」

謝沉舟面無表：

「練劍。」

沈明朝：「練劍你帶劍啊，帶我幹什麼？？？」

謝沉舟微笑：「你猜。」

聞不語憂心忡忡地跟上：

「謝師弟，不要殺人，殺人不好。」

碧柯著謝沉舟的背影，等他徹底消失在視線中後，方才轉過頭：

「現在不用去找人了？」

桑念：「不用了。」

碧柯抓了把瓜子捧在手心：

「那就坐下來和我好好說說，這幾日有沒有什麼新鮮事。」

言淵皺眉：「碧柯。」

碧柯道：

「你也別閒著，謝沉舟他們不是要練劍嗎？趕去指導指導。」

言淵猶豫片刻，對桑念點點頭，大步離開客棧。

碧柯示意桑念與初瑤坐下。

初瑤搖頭：「我上去看看阿音，你們聊。」

等初瑤也離開，桌邊只剩桑念與碧柯兩人。

見桑念目送初瑤離開，碧柯不知想到什麼，慨道：

「你們母親關係不睦，你們兩個反而了好朋友，果真世事無常。」

桑念：「不睦？」

碧柯道：

「初瑤母親蕪月，是老宗主的兒，和鏡弦一直不對付，隔三差五就打架。」

「喏，初瑤這脾氣就跟娘是一樣一樣的。」

桑念尷尬道：

「哈哈，是嗎。」

碧柯笑道：

「那時言淵耳邊就沒一天清淨的時候，又不能和們手，只好天天往我這兒躲。」

桑念道：「手？我師尊那麼穩重，應該不會這樣吧？」

「穩重？」

碧柯「噗嗤」笑了：

「言淵當年和這兩個字可是不沾邊的。」

桑念：「啊？」

碧柯：「知道逍遙宗附近為什麼沒有其他宗門嗎？」

桑念：「為什麼？」

碧柯：「全被你師尊一人一劍挑完了。」

桑念驚了：「啊？」

「他們連夜搬走後，天虞山一帶就剩逍遙宗了。」碧柯不滿道，「冷清得要死。」

桑念實在沒想到，言淵居然還有這麼張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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