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紫蘇將剩下的三匹緙送了上來供薛寧婉挑選,薛寧婉沒敢拿那兩匹紅底的,撿起其中一匹玉白底繡卷草紋的尺頭在懷中細細打量,驚嘆不已。
阿縈站在薛寧婉的后,目從薛寧婉低垂的眉眼漫不經心地移到的后。
薛寧婉形比薛玉更加纖瘦,腳細長,腰肢幾乎不盈一握,從背后來看尤甚。
不知為何,阿縈越看卻越覺得薛寧婉這背影有幾分眼,像是……
腦中似有電石火花急速閃過,阿縈渾僵在了原地。
“……阿縈姐姐,阿縈姐姐?”
薛寧婉戴著只鐲的皓腕在阿縈面前晃了晃,疑道:“姐姐在想什麼,都迷了,我你好幾遍你都沒聽見!”
阿縈的視線從薛寧婉手腕上的鐲,慢慢看向薛寧婉那雙琉璃般剔的眸子。
“沒什麼,”阿縈很快就恢復如常,角扯了扯道:“昨天夜里沒睡好,今早也不知怎麼的,坐那兒說話都險些睡過去,讓妹妹見笑了。”
薛寧婉眸微瞇,阿縈眼底淡青,的確像是沒睡好的樣子,前世裴元嗣沒過,將逐出衛國公府后隨便找了莊稼漢遠遠嫁了,那莊稼漢見年輕漂亮便日夜折磨,害得幾乎生完一個又懷一個,剛出了月子肚子里又被種上一個,大著肚子還要被拖去下地干農活,求天告地無門,不到幾年就病死在了床上。
前世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皆是拜沈明淑和裴元嗣這對狗男所賜,這一世沈明淑早早死了,倒省得再費一半心思尋思如何除掉那毒婦。
阿縈這幅眉眼疲憊卻臉紅潤的模樣薛寧婉再清楚不過,人睡不好多半是男人給鬧的!
想那莊稼漢在懷第二個孩子的時候就背著時常出去睡娼.,害得每日以淚洗面,這沈縈孩子都生兩個了,又不是年輕青的小姑娘,裴元嗣居然還如此寵?
“婉妹妹好像還沒去我院里坐過吧,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去我那里吃兩盞茶,咱們姐妹兩人商量商量,看看讓繡娘給妹妹做什麼樣的服,方能不辱沒妹妹這出挑的好段?”
薛寧婉聞言心中一喜,正愁沒有機會接近裴元嗣,如今阿縈這話可算是說到了的心坎里,推辭兩句裝作推辭不過便去了。
薛寧婉和阿縈這廂聊得口干舌燥,誰知晌午裴元嗣打發小廝回家報信,說他晌午不回來了。
薛寧婉不由大失所。
又不好直接起離開,恰巧娘一左一右拉著綏綏、抱著昭哥兒從趙氏玩回來,綏綏一見娘親眼睛一亮,忙歡快地跑到娘親懷里膩歪著。
這孩子一向不怕人,膽子得很,不知為何就是和薛寧婉不親近,阿縈不做強求,對薛寧婉道:“妹妹要不要抱一抱昭哥兒,這孩子倒是乖巧又文靜,不像這淘氣鬼靈的丫頭!”了綏綏一指頭,綏綏嚶嚶哼唧了兩聲,在阿縈懷里蹭來蹭去娘。
綏綏畢竟年紀大了也記事了,日后再養可能會養不,昭哥兒卻不同。
薛寧婉看著包在小被子里大眼睛黑白分明的昭哥兒,眼底莫名溫了幾分,在娘的指揮下裝作不嫻的模樣抱起了昭哥兒。
阿縈死死地盯著薛寧婉的后背,眼中的恨意再無法抑制,恨得幾乎要將手中的茶盞生生要碎!
果然是,薛、寧、婉!
作者有話說:
關于海棠花林上一章評論區已經有寶子給出答案了,我就懶不回了哈~
第89章
裴元嗣心不好了一上午, 不像以前生氣發怒看誰不順眼的那種心不好,而是似乎郁悶的心不好, 整個人都悶悶地不想說話。
饒是如此這都督府里面的大小員見到裴大都督拉著的那張臉也無一人敢去惹他, 紛紛奔走相告同僚們,有事兒等大都督心好了再來。
是以今天都督府頗為清閑,裴元嗣晌午不想回去, 下午理完最后一點公務便早早散值。
回去的路上,他繞路去了鄭家糕點鋪,鄭家糕點鋪的老板一見是裴元嗣眉眼都笑開了花, “國公爺今個兒還要栗子糕?”
裴元嗣看著擺在攤位前的各式糕點有些眼花繚,就這麼看他也看不出來哪塊味道更好,好在上次經過阿縈的耳提面命后終于學聰明了, 讓店老板把除了栗子糕之外子們吃的每種糕點都各自包了兩斤裝起來。
店老板人, 一猜就猜到了個事的大概,合著上次這位裴公爺買了十斤栗子糕不是賞給家里仆人吃的,還能是買給他那位傳說中的妾?
莫說是十斤,這兩大筐栗子糕便是一天吃一塊十天也都吃膩了。
想著, 店老板就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看了裴元嗣好幾眼。
原來這傳聞中連中三元的狀元郎, 勇冠三軍的衛國公,腦子也不見得就比他這小商小販靈到哪里去……
裴元嗣自是不知店老板心中所思所想, 提了糕點便扭頭走人。
待回了衛國公府, 臥房里, 阿縈摟著兩只小的午睡剛起,母子三人挨得極近,臉頰一樣的紅紅潤潤, 兩只小的沒打采地嘟噥著不愿起, 阿縈剛喝了一大碗茶潤, 瓣潤嫣紅,正靠在羅漢床上走神。
見到裴元嗣回來,微微吃驚,“大爺今日怎這般早就回來了?”
裴元嗣下意識地看阿縈的臉,發現阿縈臉并無異常,懸了一上午的心這才慢慢放松了下來,腳步輕松地走到床邊抱起兒和兒子挨個摟著,讓三七將糕點裝盤都擺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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