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兩人的時候,阿縈讓娘把綏綏抱了下去,拉著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圓滾滾的小腹之上,依地摟住他,將臉埋進他溫熱寬闊的膛里。
“怎麼了?”
裴元嗣一整天的奔波疲憊都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他著阿縈的臉蛋問,“不舒服,孩子今天鬧你了?”
阿縈搖搖頭。
靠了一會兒,抬頭傷地著裴元嗣,“大爺,昨夜您不在,我做了個噩夢。”
還沒等裴元嗣細問是什麼噩夢,就聽阿縈聲道:“您告訴我,您和我說實話,是不是……姐姐出事了?”
裴元嗣的臉倏地沉了下來,冷聲道:“誰告訴你的,沒有這回事,別瞎想。”
阿縈眼里蓄著晶瑩的淚,抓著男人的襟哭道:“您別瞞著我了,我昨夜做的噩夢,夢里姐姐和我告別……我一夜都沒睡好,凌晨我就從窗外看見城郊方向有煙霧,我讓紫蘇去打聽,果然聽說城郊西北方向失火,那地方不就是姐姐暫住的莊子?”
“大爺,您告訴我,姐姐究竟是不是出事了?”
在阿縈急切擔憂的淚眼中,裴元嗣默了片刻,承認道:“不錯,昨夜莊子失火,沒能逃出來,葬火海。”
阿縈心里咯噔一下,旋即迅速墜了下去。
早晨紫蘇告訴沈明淑葬火海時阿縈猶不敢置信,今日早晨的確從窗外約看見城外方向有煙霧,卻并未多想。
直到派去莊子里盯著沈明淑的眼線終于避開裴元嗣的耳目悄悄給遞了信:沈明淑于昨夜四更時分在房中縱火自焚。
聯想到昨夜那個夢,阿縈簡直不寒而栗。
“我已經派人收殮的骨灰送回慶國公府安葬,衛國公府不會休,阿縈,的死與你無關,你不要多想。”
十指死死地攥著裴元嗣的手,手心滿是汗,杏眼也地注視著,裴元嗣以為是害怕,便如是開解道。
從頭到尾裴元嗣的眼中都沒有流出毫異樣的緒,甚至在談到沈明淑葬火海時他的眼神中有種異常冷酷的平靜。
阿縈不是害怕,而是心寒。
試問,男人對一個自己不的人可以有多絕?
沈明淑好歹是裴元嗣明正娶,曾經同床共枕四年的原配發妻,對于的慘死他竟能沒有毫,到底是該慶幸裴元嗣對沈明淑的無,還是該心生兔死狐悲之意,為自己將來可能遭遇的命運到悲哀?
阿縈發白,眼神呆怔,一種窒息的覺在心底彌漫,仿佛心底被了一塊巨石般不過氣來。
“阿縈,阿縈?”
裴元嗣了阿縈好多聲阿縈都沒有回應,他急壞了,將阿縈抱到屋里的床上試探著額頭的溫度,“縈縈,你究竟怎麼了,你說話,你別嚇我。”
阿縈怔怔地看著眼前滿臉焦急之的男人,淚水含在眼眶中打著轉,忽覺無限委屈難。
前世,他不,卻仍可以讓懷了三個孩子。
在死后他很快又納別人為妾,那子心懷叵測,企圖將的一雙兒養廢,令心如刀絞,每日幾乎以淚洗面。
“沒什麼,我沒事。”
阿縈靠在他的懷里,喃喃地道:“我只是害怕,我只是害怕。”
“您今晚不要再走了,您抱著我睡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第77章
正值臘月, 風跟下刀子似的掉在人的臉上,又到五天一場廟會, 城西萬福寺門前卻是游人如織, 門庭若市。
茶肆中,幾個閑漢大馬金刀坐在條凳上一面吃茶嗑瓜子一面東扯西侃,聒噪地議論著近來城郊二十里裴家莊子失火一事。
“據說這衛國公夫人沈氏死后冤魂不散, 囂什麼死之后自有天理主持公道,替沉冤昭雪,死后那間化為廢墟的院子時常鬧鬼, 莊子里都沒人敢踏足那地界兒。”
“裴家莊子那晚不是走水嗎,怎麼照你這話說沈氏像是被人害死的?”
起頭那人嗑瓜子嗑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碗熱茶潤后才繼續道:“你說這衛國公夫人好端端地怎就去了鄉下的莊子養病, 衛國公府是不能養病怎麼的?指定里面有些貓膩, 再者那火為何偏偏就把和幾個心腹的丫鬟給燒死了,要說這死沒蹊蹺我是不信!”
“沈氏該不會是犯了什麼七出的大錯吧,我聽聞可是嫁進衛國公府六年一無所出,或許因此失了衛國公寵被打發到鄉下莊子里去也未可知。”
隔壁桌聽熱鬧的漢子聞言道:“倘若是犯七出, 那為何衛國公不休妻, 偏就把人趕到鄉下莊子里去養勞什子病?哪個男人做夢不想升發財死老婆,休妻就能另娶, 衛國公既不休妻又不另娶, 擺明了是被家里的小妾給迷了心智, 那小妾挑唆得男人寵妾滅妻,兩人合起伙來把原配給弄死了唄!”
此言一出,滿座眾人俱是面面相覷, 相對無言。
靜了片刻, 有人忍不住問:“照你這麼說, 那衛國公夫人死的還真是冤枉了,卻也不見慶國公府來為張冤屈那?”
漢子就笑道:“慶國公府與衛國公府皆是功勛之后,上一輩慶國公過世后慶國公府一代不如一代,衛國公府好歹還出了能征善戰的裴都督,那慶國公府敢和衛國公府板嗎,閨沒了不還是得夾著尾灰溜溜做人,說到底門第不顯貴鮮,衛國公府又與皇家沾親帶故,怕是就算慶國公府想聲張上面那位也得人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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