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答應把阿縈嫁給曹誕和衛國公,至今阿玦都依舊記恨他,一年到頭和他都說不上幾句話。
阿縈更懂事,逢年過節都會讓人往家里送禮,就是因為的懂事,沈文德才更加愧當年的決定。
幸好裴元嗣待阿縈好,他能護得住阿縈,而不是像他當年那般懦弱無能,沈文德就是死也瞑目了。
他如今別無所求,唯一的期盼便是家和萬事興,妻子譚氏和兒子沈瑞能洗心革面,不再尋釁滋事,蕓香能順利生下孩子。
九月初五的凌晨,蕓香終于發。
已經是三個孩子父親的沈文德像第一次當爹一樣從凌晨一直在門口站著守到次日上午,他焦灼地走來走去,不停催促詢問丫鬟屋蕓香和孩子的況。
蕓香的哭聲撕心裂肺,每哭一聲都牽著沈文德敏的神經,汗的手微微抖。
阿縈接到消息后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迅速起床洗漱,裴元嗣回來吃飯,阿縈擺手說去沈家吃。
“縈縈。”
阿縈走到門口,裴元嗣又住。
“怎麼了?”阿縈著急地回頭。
裴元嗣走到阿縈面前,正叮囑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以自己為先,保護好自己,下衙我會去沈家接你,記住我叮囑你的話了嗎?”
“記住了!”
既然裴元嗣都答應會去沈家幫撐場面,不應白不應,阿縈激地應下,遂將家務事托付給陸氏和陳慶媳婦,裴元嗣又讓三七點了七八個侍衛隨阿縈一道過去,兩刻鐘后一行十來個人從衛國公府浩浩趕去沈府。
沈府,沈文德一見到阿縈仿佛有了主心骨,又驚又喜地迎過來道:“阿縈,你,你怎麼大老遠跑過來了!衛國公他會不會不高興?”
“他不會,您放心。”
阿縈和沈文德簡單寒暄兩句,走到隔壁的梢間,朱嬤嬤從產房里過來道:“譚氏那邊都準備好了,只是蕓姨娘從凌晨四更開始發,現在還宮口才開一指,不如姨娘先回棠華院歇歇?”
“不必,我就守在這里,”阿縈握住朱嬤嬤的手道:“嬤嬤快回去吧,你和織香都是我在沈府最信任的人,朱嬤嬤,蕓香和我未出世弟弟或妹妹的命就托付在你手中了!”
朱嬤嬤鄭重應下,轉又進了產房。
產婆和穩婆都是阿縈一個月前送進的府里,怕的就是蕓香會早產,如今蕓香足月生產,沈二夫人那里又有裴元嗣的人盯著,蕓香應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從早上一直等到晌午太高高地掛在天邊正中,蕓香的宮口終于開到了六指!
“快端兩盆熱水、參湯進來,快些!”丫鬟從產房出來道。
阿縈和紫蘇迅速對了一個眼。
不消片刻便有一個婆子端著一盆熱水從膳房快步跑過來。
那盆冒著騰騰熱氣的熱水乍看沒有毫異,然而就在婆子快要跑進屋里的時候阿縈卻突然從廊下的人靠站了起來,指著那端熱水的婆子厲聲喝道:“快把給我拿下!”
此言一出,周圍不知何時竟跳出三個強壯的佩刀侍衛,前后左右將這婆子圍著扣在了地上,另一個侍衛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婆子手中險些掉在地上的水盆四平八穩地奪回了手中。
“姨娘,這就是加了酸棗仁的熱水!”
三七將水盆捧到阿縈面前道。
“酸棗仁?”沈文德一驚,忙走過來道:“阿縈,這是什麼意思?”
沈二夫人要對蕓香下手,蕓香平日的食住行卻都不經過手,皆有朱嬤嬤和沈文德的人寸步不離地照看。且阿縈份今時不同往日,將朱嬤嬤派到蕓香邊,那是明擺著不信任,如果蕓香再在懷孕期間出事,不論沈二夫人有沒有對蕓香下手,阿縈肯定都會把賬都在的頭上!
是以蕓香有孕這段日子里沈二夫人不僅沒敢蕓香一下,為了防止蕓香見了驚懼之下小產甚至連每日的晨昏定省都全部免了,府里每日好吃好地喝供養著。
沈二夫人不是第一回 干這種缺德事,想要弄死一個人最簡單的法子便是趁生產時手,因為生產本就是人的一道鬼門關,是這個人一生中最脆弱的時刻,這樣即使蕓香死了旁人也只會說是蕓香命不好,無人能怪到的頭上。
不可能容忍一個奪走了丈夫寵的小妾,眼睜睜看小妾當著自己的面和丈夫生兒育、如膠似漆,那是將的面和尊嚴踩進爛泥里折辱。
有些事做過第一次,第二次再做便是順理章。
沈二夫人正在佛堂里念佛經,丫鬟過來告訴蕓香開了幾指,目前的況如何,沈二夫人神淡淡,仿佛超世外一切與無關一般。
直到院門被人強行撞開,四五個面孔陌生的黑侍衛兇神惡煞地奪門而,沈二夫人手中的木魚槌“咚咚”兩聲掉落在地上,臉上終于出恐慌之,起罵道:“你們是誰,誰準你們闖進來的,來人啊,來人——”
三七拍了拍手,被堵住口鼻的王嬤嬤從后被兩個侍衛押了過來,三七掃了眼香煙裊裊的香爐以及沈二夫人腳下快要被翻爛的佛經,冷笑道:“毒婦,念再多的佛也減不了你犯下的罪孽,敢害我們姨娘的娘,來人,把譚氏給爺五花大綁!”
王嬤嬤和沈二夫人都被堵住口鼻綁到了梢間,只見一兩鬢斑白的老大夫正站在黑漆方桌上的大銅盆前神凝重地以銀針試毒,銀針針澤銀亮并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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