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玉必須要死。
阿縈陷了一種難解的糾結當中,其實,薛玉又何嘗不是前世的,只不過尚且有機會在含恨而終之后再重來一次,薛玉卻只能為上位的墊腳石。
周文祿搖頭道:“姑娘是鉆牛角尖了,小人跟著姑娘八年,幾乎是看著姑娘長大,小人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只要姑娘認為是對的,在小人眼中就是對的。”
在阿縈看向他時,周文祿又飛快地低下了頭,輕聲開解道:“正如姑娘夢中所現,倘若不是姑娘出面為劉媽媽與薛姑娘冤,恐怕兩人真正的死因一輩子都無法得到沉冤昭雪,姑娘分明是做了好事,又沒有害人,何必要日日記掛在心上?”
“人人皆有自己的難,老天爺知道此事錯不在姑娘,姑娘被無奈,自然只會懲罰做錯了事的人。”
阿縈沒有想到周文祿不僅沒有因為的心狠手辣而疏遠,反而為想了這麼多開的借口。
心里不由得苦笑,袖手旁觀,何嘗不是一種助紂為?得承認前世害死薛玉的是沈明淑,今生今世害死薛玉的人卻多了一個。
從去年隨沈明淑國公府到今日,轉眼一年過去,是人非,騙過人,殺過人,也不擇手段地害過人,縱使良心會有不安,但不會后悔,即使再重來一千次、一萬次,依舊會選擇這麼做。
為了減輕自己心的罪惡,在得知薛玉的死訊后阿縈悄悄為薛玉重金超了度,希來世能投胎到一個好人家。
阿縈慨一回,對周文祿表達了謝意,兩人再對好口徑以備日后不時之需。
“周大哥幫我買香料一定也花了不銀子,這些錢你拿回去,給自己好生補一補。”
接著阿縈從袖中拿出只荷包遞過去,周文祿見狀忙推說不要,先前阿縈已經給過他不銀子,他一個大男人怎麼能總拿小姐的梯己?
周文祿不知道的是阿縈現在也稱得上是個有錢人,在阿縈的堅持下周文祿推不過只能收了。
見周文祿收了,阿縈這才放了心,又給了他另一只荷包,沈玦明日要參加考試了,拿著錢這幾日去置辦些魚,好為沈玦補一補子。
最后再囑咐他,萬不要把命他做過的這些事告訴給旁人,連弟弟沈玦和他的妹妹福兒都不能,必須要保證守口如瓶。
周文祿皆鄭重應下。
-
晌午,裴元嗣沒回家。
阿縈做的一件小形了,實在懶得手了,又在上頭補了兩針,讓紫蘇拿著悄悄送去了汀蘭館。
一直會給沈明淑做服、送銀子,紫蘇見怪不怪,現在每次白芷見了,都跟見了觀世音菩薩似的激得直哭,把沈明淑的一舉一都告訴給紫蘇。
沒有人會質疑阿縈討好已經落魄的沈明淑是另有所求,他們只會覺得阿縈是心善慈悲,以德報怨。
二月初一,終于出了正月,這天早晨阿縈特意焚香更,給沈玦在菩薩面前上了三炷香,乞求菩薩保佑弟弟能考中。
十天之后的放榜日,一大清早天蒙蒙亮福兒就心急如焚地跑到了通惠書院大門口前等著放榜,與進士及第的金榜不同,通惠書院的榜單要在書院門口面向正北方向的紅墻上,因此又被時人稱之為紅榜。
福兒來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有人來得比還早,甚至有的人像是一夜未眠,頂著兩個泛青的眼睛在紅墻下走來走去。
忽然人群后面發生,紅榜來了!福兒一顆心簡直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后面的人都向前跑,搶著要去看紅榜,福兒仗著個頭小拼命地向前,人群中不時地發出尖、歡呼聲。
福兒捂著雙眼終于到了最前面,一咬牙一跺腳睜開眼!
一共三張紅榜,第二張紅榜的第二排上面赫然寫著沈玦二字!
“中了!中了中了,我們爺中了!”
福兒一紅的小襖,像只小辣椒激地尖著往書院后面的寢舍跑。
一個時辰之后,周文祿特意借了匹馬從城東的通惠書院馬不停蹄趕來衛國公府給阿縈送信報喜。
“姨娘,五爺中了!五爺考進通惠書院了!”
阿縈喜極而泣。
晚上裴元嗣回來,阿縈迫不及待和他分了這個好消息。滿面紅神雀躍,像只小麻雀似的湊在裴元嗣邊嘰嘰喳喳,他去哪兒就跟著說到哪兒。
裴元嗣就有些好笑,在說的過程中走到槅下自己解了腰封,“我便說他能中,你幾個晚上沒睡好了,這下總算放心了罷?”
阿縈笑得一整晚合不攏,太高興了,人一高興就想做些讓人更加高興的事舒爽舒爽,等兩人晚上安置的時候裴元嗣剛進帳子便用雪白的玉足勾住了男人的脖子將他勾到懷里。大紅的鴛鴦錦被上一清涼衫子香肩半地嫵笑著,明明做著引撥的姿態卻只讓人覺到的俏皮可,生不出半分討厭。
裴元嗣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扔了手中剛換下的服將兩腕舉過頭頂摁倒在床上,呼吸.重地占據了主導權,心里嘆阿縈真是只小妖。
正吻得難舍難分,男人突然停了下來,將臉深深埋在玉溫香之中,急促沉悶地著氣。
阿縈的小手也在男人魁梧.壯的后背與遒勁有力的手臂上流連難舍,難為地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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