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閣老後來也知,關於大皇子和太子,還有準王妃的傳聞,都是姚家那郎傳出來的,背後定然是有二皇子的手筆。
可他依舊不死心道:「太子志賢兼達,有憫懷天下之才,可是如此英才卻遭廢黜,大皇子若真無替代之心,當勸服陛下讓太子回歸正位才是。」
淵淡淡道:「只要有我在,四弟的日子定會安康自由,騰閣老不必擔憂。」
淵說得真誠懇切,畢竟是在給自己的大舅哥打包票呢,自不會含糊。
可騰閣老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抬眼看了看他道:「老朽只是擔心前太子的安康,卻無意手新儲君的定選,大殿下若想拉攏微臣,便是看錯人了……」
若大皇子以太子安危為要挾,想要脅迫他一併幫扶上位,那王爺可就打錯了算盤。
淵笑了笑,一笑之下,寒山解凍,自是有種驟然春暖的和煦:「閣老多慮了,我想要的東西,無需假借他人之手,更無需踩著我四弟來夠……若我真這麼想,你和四弟當初就該死在江浙,豈能安然到今日,跑到我府上中氣十足地罵人?」
他雖然在笑,可是騰閣老卻驟然覺得冰寒。
當初江浙的戰兇險,只有親歷過的人才知。現在回想起來,大皇子的確有這個便利如此行事。
不知為何,騰閣老甚至覺得大皇子不是開玩笑,而是很認真的如此思量過……
所以騰閣老忍不住試探:「那……大皇子為何沒有如此行事?」
淵手端起茶杯,若無其事地吹了吹氣:「只是玩笑話,騰閣老怎還當真了?」
沒有這麼做,只是因為當時有個郎,死皮賴臉地拽著他的胳膊,苦苦哀求著不可如此,說那騰閣老是忠良之臣,不該命喪連江。
只是如此福氣,騰閣老當珍惜,總是隔三岔五跑到他府上鬧,指著他的鼻子挑唆他的婚事,難得的佛心也會隕滅。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聖明慈悲之人,差點掙的魔鬼心腸全靠著一個人生生拉拽回來。
不然現在的家皇室,早就流河,被殺得一個不剩,閣老大人要適可而止,別把自己的福氣磨沒了!
就在這時,窗戶外傳來不輕不重的咳嗽聲,似乎在提醒淵收斂點,別再刺激倔老頭了。
騰閣老的確被大皇子上驟然泄的殺氣給震懾到了。
此時的他,竟是無比懷念起那位寬和可人的太子,便是氣沖衝起,正要起時,便看見那個長得與太子一張臉的郎笑地走了進來。
騰閣老沒好氣地狠狠挖了郎一眼,正準備要走,郎卻遞過來一封信:「參加怡妃娘娘生辰宴時,了太子的請託,給閣老送一封信,還請閣老過目。」
騰閣老一聽,立刻抖著手打開了信紙,這信的確是太子親筆,上面洋洋灑灑寬閣老,表示太子被廢黜,正是他之所求。只是這般決定遵從本心,卻對不住一力附著他之老臣。然而大奉山河看似穩固,卻也積疴難解,憂外患,此等局面,不需仁君,卻需雷霆手段,腹有壑的儲君上位。他自知難擔重任,急流勇退,也請閣老不再強求。
一封信看得騰閣老熱淚盈眶。太子請託這郎代為轉,足見與大皇子的誼不錯。
他不好再纏著這對準新人,自是起告辭,只是這信看著墨跡尤新,還有些氣呢?
廢話,剛寫完的,用扇子勉強扇幹了墨跡,能不新嗎?
小螢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這幾日回南天,書房返,是以墨痕尤新。過兩日閣老若有空,來府上飲我們一杯喜酒可好?」
騰閣老一介文,了斷案心思,並未太糾葛細節,只是鄭重收起了信,又看了看大皇子,長嘆一口氣,擺手表示沒空,便負手離去。
看來對群臣押寶,最近炙手可熱的大皇子,騰閣老毫無興趣。
老人家看人還是準的,這位大皇子的戾氣還是太甚,一朝為皇,若心無鉗制,了讓他信服之能臣輔佐,便是紂王煬帝一流,殺戮心太盛了!
可依著他看,滿朝文武也沒有個能鉗制大皇子的,就連他的親舅舅葉重應該也不行。
他並不知,此時的大皇子的脖子正被鉗在一對纖細手臂里:「都說了騰閣老是順的驢子,你怎還故意嗆他!」
小螢擰著細細的眉,仰著脖子問淵。
淵卻攬住了的細腰,有些心不在焉地嗅聞著螢兒脖頸間的幽幽香氣。
因為兩位岳父都了王府,礙著禮法,這些日子,他都不得小螢的閨房。
這種煎熬,如文火熬煮慾念,愈加粘稠,就是不知何時止不住沸騰發出來。
再過兩日,他便可名正言順地擁有這郎了,新婚房之夜,豈能容騰閣老這等頑固瞎胡鬧?自然是儘早利落解決!
他都想好了,若這些老臣再吃飽了撐的,那他新婚之日,便派人將諸位攪屎綁了,吊在城郊的涼亭里直到天亮!
小螢也發覺淵這兩日了些耐心,無人時逮著,就跟久未見的猛虎一般,勒得腰都要斷掉了。
以前二人親昵時,淵總是最後關頭便懸崖勒馬,小螢甚至翻書研究過,以為淵得了某種不行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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