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領命,陛下許是聽得乏累了,揮手讓二人下去。
當走出書房時,慕甚微笑向大皇子道謝:「謝大皇子替臣解圍。」
淵淡淡而笑:「國公不要客氣,其實我幫襯的並非是你,而是慕寒江那個傻子。他這小半輩子,忙忙碌碌,卻不知自己到底為誰,又在忙些什麼,與我生平……倒甚有相似!」
慕甚表不變,只是微微嘆氣道:「大皇子,查西宮一事,實在是西宮商貴妃騙了微臣,如今想來,我增調人手,的確是有欠考量,可事關國儲,為龍鱗暗衛,查明真相也責無旁貸……」
淵沒有說話,可卻已經心知肚明。
這世間,真切與嘯雲那位神主上當面談過心之人,並不多。
不過北地戲班子的宗寶卻算一個。
那日,慕甚篤定自己拿住了大皇子和太子要命把柄,親自下場來東宮盤問。
可他不知在東宮的寢床之下藏著的,正是跟主上說過話的宗寶。
棲原雖然沒有見過那位主上的臉,卻真切記得他的聲音。
當他在床下聽到慕甚與閆小螢談時,一下子就認出,這位堂堂定國公就是那個在嘯雲山莊戴著兜帽的神人。
至此盤踞在淵和小螢心頭許久的疑團便也可解開。
這位控著淵整個年時期的主上終於浮出水面!
慕甚多也猜到了淵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圍堵東宮,是他這輩子有的幾次不謹慎。
真有些一招落棋,再難更改的懊悔。
不過,事已至此,倒也無妨。目前嘯雲山莊犯下的罪狀雖然無從掩飾,可若淵再追查下去,便會劍指安慶公主。
他太了解安慶那人的為人了,一輩子都在為面子而活。
當年,為了與葉展雪互比苗頭,設計讓葉展雪誤會,而害得自己被無奈,娶了安慶。
自那以後,他無一日不恨著枕邊之人。
與啟殊坐下那等醜事後,對他這個夫君一直心懷愧疚,更是念他周全了的面,不曾揭發此事。
如今便到了償還恩怨的時候了……
所以他也不再說話,只是與淵走了一程後,微笑道:「聽聞大皇子的好事臨近,葉王妃若是能看到大皇子娶妻生子這一天,定然是欣極了,臣到時定到王府祝賀,送大皇子一份大禮!」
說完,慕甚便微笑告辭,轉而去。
如今,他已經篤定,大皇子要娶的應該就是之前那個假冒太子的郎。
而他更可篤定,破了他養蠱淵計劃的,應該就是這個假太子了!
什麼老太監給在荒殿的他送吃食?
那個周濟過荒殿大皇子的,應該就是那麼假郎吧!
那麼個冷心冷腸的郎君,居然能被迷心竅,還真是讓慕甚更加好奇,那個郎到底有何魅力,能將這心思城府深沉的大皇子迷得神魂顛倒。
不過他要送大皇子的禮,並非客套。
那郎攪了他的局,還妄想一舉登上凰枝,哪有那麼容易!
想到這,他轉頭問人:「都安排下去了?」
那人小聲道:「二皇子的未婚妻親自去了騰閣老的宅邸,將大皇子的準王妃肖似太子的事,說出去了……」
慕甚微微一笑,既然淵不肯聽從他的安排,自作主張打了全盤計劃,那就休怪名聲變臭了。
保全了太子,就意味著他娶的那位妻永不見人,陛下如今是沒有看到,可一旦看見,豈能容?
想到這,他舉步出宮,準備坐馬車去城郊別館見見安慶那母子。
再說小螢,接了海叔回到王府,便趕找郎中給海叔診治傷手。
而剛剛京的閆山也到了王府,見了海叔故人,自是一番慨,拉著他的傷手熱淚盈眶。
待安頓好了海叔,閆山尋了兒在花園的亭子裡說話。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來接自己的人說的那些話。
什麼他的兒閆小螢準備做大皇子的王妃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等到了王府,孟準又跟他解釋了一番。
言語裡大概的意思是那大皇子欺小螢年,死纏爛打,騙了小螢應下的婚。
閆山急著拉兒想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等看小螢眨著大眼,微微紅臉說已經應下了婚約時,閆山急得一跺腳。
「從沒聽過哪家兒自己應下婚約的?你可知皇宮是個怎樣吃
人的地方?你……你就不知道害怕?」
對於那個紅牆亮瓦之,對於閆山來說,總是伴著口刺骨的疼,還有冰冷河水卷裹的可怕回憶。
如今兒居然被那個冷漠而殘忍的大皇子再次騙那吃人不吐骨的地方。
他實在想不明白,小螢這麼聰慧的郎怎麼會了大皇子的脅迫?
小螢卻很坦然,看著父親道:「我知道這並非兒家的好姻緣……可是,我不想將他一人留在那冰冷的地方,我走了,他便一個人了!兒心疼他。」
閆山沒想到小螢會這麼說。他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小螢眼眸里閃爍著,一時凝噎。
當初,他的妻子不肯聽從父母的安排,一心一意要嫁給他這個窮小子時,眼中也有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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