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大清早被捉來,聽得雲山霧罩,現在他大哥又明晃晃在說謊誣陷人。
若是別人,三皇子絕不會助紂為,可偏偏誣陷的是他也煩的猾老二。
棲武不又陷了掙扎的道德難關。
於是棲武習慣地起襟,又察覺不雅,便隔著服勒了勒帶子,含糊道:「我也沒聽清,二皇兄可能說了,也可能沒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
商貴妃難得氣得說不出話來。
兒子在兄弟里人緣不好,平日甚是瞧不起這些妃嬪出的兄弟。
原先西宮得勢的時候,倒也還好,如今卻顯出了弊端。
淳德帝了頭,覺得那些細枝末節倒不必深究。
商貴妃能說出淵「無依無靠」這樣的話,想必老二的心裡,對他的大哥也無甚敬意。
打了便打了吧,他一時悵然地想,自己當年隨著先帝南征北戰,疏忽了潛邸子的教育,以至於幾個兒子都不。
若是展雪還在,豈能像商氏一般,將孩子教得目無兄長,為人短淺……
淵的母親不在了,可他這個當父親的還在啊,豈能輕拿輕放?
所以他衝著慕寒江道:「宣太醫院太醫長,
還有你母親進宮。」
商貴妃原本想拿大皇子侍妾的長相做文章的,卻不知為何一路變了質疑是否給皇長子下毒的案子。
那一日,書房之人往來不斷。
安慶公主陳明生辰宴那日的形。
大皇子雖然不慎中毒,卻能抑制毒,自制地離開,當真毅力如鐵,讓刮目相看,才知昔日對大皇子瘋癲的謠言有多不實。
安慶公主很誇讚晚輩,對大皇子更是一向帶了幾分疏離冷漠。
慕寒江先前想勸母親為大皇子證明瘋病緣由,都有幾多顧慮,不肯輕易應下。
怎麼今日在陛下面前卻如此盡心為大皇子作證?
慕寒江不痕跡看著母親,心裡生出淡淡疑。
安慶說完之後,便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從慕寒江有記憶起,母親就不甚願意來宮中了,有數的幾次,都是在宮裡停留片刻,即刻出宮。
太醫長取了大皇子的指尖鮮,一番查驗後,確鑿大皇子的,有麻石散被激發的沉毒,
而且他斷言這毒積累達到經年,絕非一朝一夕。
雖然沒有證據指向商貴妃投毒,可就像大皇子所言,宮中來來回回的妃嬪里,能穩立住腳跟的,只有湯皇后和商貴妃。
而這二位都是當年母親故去後,名義上照顧他的人。
只是淵十年後再次中毒時,皇后已幽閉宮中,許久不見人。不能差使人投毒。
再加上葉王妃在生子的時候,明明是足月生產,卻被郎中污衊早產,而當年葉王妃生產的時候,湯皇后還沒嫁過來,潛邸里除了商貴妃並無別的侍妾。
以此類推,嫌疑最大的,便只有商貴妃了。
畢竟當年商貴妃很得人心,與陛下的老部下相,都是以長嫂自居。
當時人們都覺得,若是葉王妃沒了,商氏便會被扶正,只是後來半路冒出了湯家,不然商貴妃如今差一點就是商皇后了。
大皇子還說,之前與二皇子鬧了幾次衝突,上次的巫蠱妖言眾害得二皇子挨打,與大皇子結仇。這商氏很有可能為了兒子又施展報復……
商貴妃氣急了,瞪眼衝著淵:「原本當你是我的孩子般,忍讓著你,可你也不能如此污衊人!你說我害了你,可有憑證!」
「你害得還嗎?我阿母快要生產時,葉家特意給尋來的名醫,卻在夜半歸家的途中被人打斷了,不得在家養傷,所以後來給我阿母瞧病的郎中,不都是你過手安排的?你真以為你當年做得天無嗎?」
商貴妃聽得心裡一,有些壞事雖然是自己做的,可年頭久了卻也漸漸忘了。
仗著那郎中都不在了,當年的事煙消雲散,便也心安理得地忘了大半。
可這淵好似咬人的狗,連吠也不吠,突然發難,重提當年郎中污衊淵早產的舊事,真讓有些慌神。
「你那時才多大,是哪個東西敢跟你胡說,污衊攀咬本宮?」
「我母親的手札里記得清清楚楚!那時阿母弱加之懷孕,你代管府中事務,故意剋扣我阿母的三餐,企圖讓阿母肚子裡的孩兒生得小些,更像個早產兒些,是不是?」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似乎從手札上扯下的兩頁紙,遞呈給了淳德帝。
淳德帝從來不知展雪居然還留下了記錄日常的手札。
待接過看時,故人悉,風骨行雲的筆便映眼簾。
展雪為人豁達,行文的瀟灑的遣詞用句,與旁人略有不同。
而這描述餐飲的記錄里,俏皮調侃商氏幸好了王府為妾,不然依著這般吝嗇餐食的管家法子,豈不是要將家養在鄉下的豬給餵瘦了?只是還懷著孩子,每日都吃不飽,只能盼著兄長葉重府看時,多給帶些糕餅果子。
而在日期為葉展雪生產之後的一頁里,展雪卻只寫下一行簡單的字:「原來如此!婦人之毒,為何要甚於毒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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