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停頓，男人追問，「他什麼？」

「他......他想跟我聯姻，想約我吃飯。」

「慕檸！」

慕檸趕安：「我跟他說我結婚了啊，誰知道他還這樣。」

男人腔急劇起伏，嗓音里含著怒氣，「兩拳便宜他。」

「好了好了，不是要吃飯，我陪你去吃飯。」

謝杭壹看一眼，往駕駛座去，「吃飽了！」

慕檸抿笑，知好歹，明白那兩拳是為了，早上莫名奇妙的氣就這麼沒了，又或者，在他發消息過來時就沒了。

繞到副駕駛，乖乖坐好，邊扣安全帶邊問：「去哪吃？」

「坐著就是。」

好，坐著。

車子開一半，梁東發來兩條消息：

【杭壹打了吳家二公子？】

【柯瑜可以，有天賦，鏡頭很強，慕總如果您想好了，我這邊走程序。】

慕檸分別回：【嗯，打了。】

【那就簽了。】

梁東：【他這也太衝，我讓人準備公關。】

慕檸想著吳瑞那邊應該不會什麼，他手腳在先，而且那麼多人看著，其次，謝杭壹是對家藝人，黑料可以有，但把自己扯進去的黑料那就不劃算了。

不過該準備還是準備，「打人」這件事可大可小，理不好輿論會失了方向。

慕檸轉頭，腦子裡想著讓他下次不要那麼衝，可話到邊說不出來。

算了，今天不說他。

車子追著日落開了二十分鐘，停在湖邊一座小院。

慕檸沒來過這地方，看著眼前落日避開滿片鋼鐵森林映在湖面的場景驚嘆，「這是哪？」

「盛溧家的餐廳。」

空島一號慕檸去過，環境奢侈，開在市中心還不對外營業，盛家走的向來是高端路線。

這家同樣，饒是慕檸見過不高端場所仍是驚訝，他們家怕真不打算賺錢，牆上掛的畫都是真跡。

慕檸看見謝文宏的落款，更加吃驚，「爸爸的畫？」

謝文宏的畫有價無市，這兒竟然就這麼明晃晃掛著，謝杭壹也看見，嗤笑了聲，「當年盛溧生日，問我要生日禮，我說隨便他選，這小子獅子大開口，要了爸的畫，我哪給他弄，只能回家住了一個星期讓爸臨時畫。」

慕檸笑，「你還真寵他。」

謝杭壹視線落在明麗笑意上，挑起眉反問：「我不寵你？」

慕檸一愣，躲開他莫名有些熱的視線，哼哼反駁：「一屋子花可比不上爸爸的畫。」

「戒指不算？那是我托人請Adrian大師親自設計的，世界上就這一枚。」

話落，謝杭壹看向乾乾淨淨的手指，笑意斂起。

一次沒戴過，那個戒指盒放在床頭櫃下的屜里吃灰。

慕檸沒注意到，往裡走，「不算，那本來就應該是你給我的，你婚都沒跟我求。」

謝杭壹低了眼眸，妥協，邊重新勾起笑。

那個婚禮都不想辦的人現在想要求婚了。

餐廳位置不多，拐過滿是名畫的走廊來到一間包廂，慕檸以為是像空島一號一樣裝修緻的房間，可一推開門，再次驚訝。

兩面玻璃，正對面開放式，清澈湖水就在腳邊，日落手可得，似是把人間盛景私有。

「好漂亮啊。」慕檸再次發出慨，餘暉灑在臉頰，像敷上一層淡淡金。

謝杭壹站在後，哼一聲，「這才約會。」

慕檸想起昨天深夜的『臻』套餐，想解釋不是自己訂的，可這樣好像更顯得沒有誠意，只能默認。

店長親自進來和謝杭壹確認餐點，離開前心問：「謝先生慕小姐，需不需要幫你們拍張照？」

「啊？」

服務員：「日落通常只有幾分鐘，自拍可能照不到全景。」

慕檸猶豫，不喜歡拍照。

長得還算行，但在鏡頭面前不自然，刻意的笑容十分僵，拍出來的照片不好看，也不自拍，朋友圈一張本人照片沒有。

大多來這裡的顧客都喜歡這項服務，店長繼續說：「我們這有相機也有拍立得，當然用您手機也可以。」

謝杭壹看一臉糾結，替做決定，把自己手機遞過去，「麻煩你。」

隨後走到邊，慕檸坐著，他站著，背後是盛大日落。

謝杭壹手搭在肩膀，「自然點就行，可以不看鏡頭。」

怎麼自然啊......慕檸真自然不起來，抬頭，回眸，「謝杭壹......」

店長正好拍下人回眸這一幕，自己先對著屏幕愣住。

知道這兩位是誰，盛溧早上特意打電話叮囑過，今天傍晚只接待這一對客人，店長親自服務。

這種餐廳來的客人非富即貴，店長見過太多明星老闆，但眼下兩位的搭配還是讓人驚奇。

現在再看這張照片，又覺得一切正常

太，淺淺暖黃的影下男互相對視，像電影裡令人心的場景，天生一對。

又拍了幾張，店長手機還給謝杭壹，關門出去。

謝杭壹細細看，再怎麼不上相鏡頭裡的慕檸還是漂亮，只是笑容略微有些假，看得明顯。

到最後一張，指尖一停。

再掀眸看那個已經去玩水的人。

謝杭壹退出相冊，打開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