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可挑著幾個？」問。

岑晏道：「沒有……畢竟是袁家辦的聚會，我盯著人家姑娘看，實在不妥，如果是退親之後，您把那些姑娘請來，彼此心知肚明，這才合適。」

太夫人皺眉：「哪來的這些規矩？參加聚會就是來看姑娘，看公子的，你以為那些姑娘單純？哪個不想嫁個如意郎君呢？平常都在家裡，也就這時候有機會挑一挑，」又強調道，「晏兒，你可是答應過我的！」

岑晏這就有話講了：「我答應的是，如果是您挑的姑娘，我會認真對待。」

「……」

這有區別嗎？

太夫人惱了：「好好好，我本來也想辦個聚會，看你到時可還有藉口。」

岑晏扶額：「祖母，我不是故意氣您，但我這年紀也實在是沒有必要著急。」

「現在又不著急了？」太夫人盯著他，「之前我把吉日定得晚一些你都不肯，就想今年親，怎麼又不著急了？你該不會是……喜歡阿棠吧？」

「……」

太夫人說完又覺得不可能，徐元淑這樣的條件孫兒都不喜歡，那怎麼會喜歡沈棠？

「你過來，」招招手，「我已經寫好一張名單，裡面都是些我覺得不錯的姑娘，等退親後我就請們，你瞧瞧，這羅府二姑娘，你應該也記得，去年重節遇到的……」

岑晏不知道祖母是不是因為徐元淑的事真的氣狠了，所以如此心急。

他道：「我真的不記得，不過您想請誰便請誰，我到時自會空見一面。」

太夫人見他答應，便沒再強行讓他看名單。

岑晏回到南院後，心煩意。

手上還有好幾個在調查的貪，本該把心思都放在上面，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想來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他到底為什麼要同意沈棠退親呢？

平常自詡眼長遠，遇到這件事竟沒有考慮周全。

大概，還是因為他之前太牴被父親突然定親。

他一直都有不滿，只是出於孝心，為維護岑家的聲譽才勉強接，一旦發現有轉機便衝了，但實際上，娶沈棠沒有什麼不好。

相下來，也沒有明顯的缺點，就算是喜歡花鈿，在他面前，也沒有。

只是，他們已經協商退親了，真能反悔嗎？

他一晚上沒睡好。

次日起來，臉很差，吳鉤差點以為他病了。

幸好用過早飯後有所恢復。

昨兒宴會上，沈棠得徐元淑青睞的事，袁翠巖也知道，上衙後與岑晏道：「那徐大姑娘可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如此親近沈大姑娘？我記得，你們以前不錯，跟兄妹似的，後來不來往了，我還問過你，你一句不說。」

岑晏淡淡道：「人是會變的，時融洽，長大後未必還能保持。」

袁翠巖「嘖嘖」兩聲：「你那可不是保不保持的事，而是說斷就斷，斷得乾淨……不過也罷，你畢竟是定了親的人，也是有可原。」

岑晏不想談論此事，翻開案上文書，示意袁翠巖可以走了。

袁翠巖卻還沒完：「你那副馬我越看越喜歡，也想買一副。」

「你去買就是。」

「但我不知道沈大姑娘的店開在何。」

「……」

岑晏也不知。

他其實只是知道沈棠要開馬店。

袁翠巖見狀道：「你幫我去問一聲吧，明兒告訴我！」

岑晏：「……」

等袁翠巖走之後，他吩咐吳鉤：「你去打探下。」

吳鉤領命。

過得會他回來稟告道：「沈大姑娘的店開在廣濟街，『棠寧』馬店，已經開了好幾日。」

棠寧？

看來是在跟沈寧的名字里各取了一個字。

不過怎地悄無聲息就開了？一般店鋪不都是要大張旗鼓，好吸引客人的？然而他們岑家完全不知，不然母親跟嫂嫂必定會幫個忙。

岑晏微微皺了皺眉。

等到午時，他沒在衙門吃飯，騎馬出了去。

像他這樣的監察史，要做好分事，了解民是十分必要的，所以他會讓吳家在市井開紙畫鋪，他自己也會時常出門，去大街小巷裡。

只是今日他特意去了一趟廣濟街。

門街，永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廣濟街排第三，租金也相對低一些，「棠寧」馬店位於街中央，門面算不得寬敞，但也夠用，三間打通了，明亮素靜，門匾上「棠寧馬店」五個字秀端正，應是出自沈棠之手。

他停在不遠往裡打量。

沈棠在店正叮囑夥計什麼，偶爾會用手勢，顯出的自信。

這讓岑晏想到袁翠巖說的「賢助」。

如果沈棠真做了夫人，必然是管得了宅的。

很有決斷力，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唯一讓顯出脆弱的地方，大概就是的那個弱點：會尋求保護，會想隨時都可以找到他……

拿退親來換保障。

是了，沈棠與他的協商也不過是場易，那麼他為何不能跟沈棠再做個易呢？未來難以預料，反正他們都已經綁在一起了，那還不如綁得更些！

岑晏翻下馬，徑直走店。

他的突然出現沈棠大為吃驚，愣了下才道：「二公子怎麼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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