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他轉就往外走,再在這裡留一陣,還不知要被氣到做出什麼事……方才過脖頸的手發燙,燙到他心也痛。
關上門,陳修澤獨自在黑暗中下三樓,這裡的房子有些年頭了,就連臺階也建造得狹窄陡峭。下了兩個臺階,他才想起自己忘記拿手杖,此刻定是不能再轉了,陳修澤冷著臉繼續往下走。
即將邁下最後一個臺階時,陳修澤那條有殘疾的踩空,他心事重重,沒有站穩,一腳踩落,沒有手杖,跌坐在地。
風寒月冷,樓梯間只一盞昏黃的燈,陳修澤一手按住涼涼的地起,站住,回頭看。
他只看到三樓閉的門。
好似永不開放的一座監牢。
第49章 探
方清芷哭得差點嘔出東西。
又冷又難, 並未想到會哭這樣……甚至記不起上次自己為什麼哭得這樣嚴重,沒有食的胃因為飢和哭泣而微微搐地痛。上的服還有梁其頌的,已經乾涸了, 眼淚好似沒有盡頭的深淵, 哭到兩隻眼睛都發痛, 才止住,去洗澡,嘩嘩啦啦地將自己整理乾淨。
幸而沒有同陳修澤做些什麼,方清芷狠狠掉被他攪出的東西, 轉臉看鏡子,看到自己紅紅的眼睛。
閉上眼, 撈起巾乾,穿著睡, 去給自己煮一份面。
陳修澤燉的糖水還有一些,方清芷不喝,報復地全都倒乾淨。自己用一個小鍋煮了麵條,加了些葉子,頭髮還漉漉地向下落著水, 著筷子,只小口小口地吃麵, 嚨還是痛,痛到要將東西嚼好多下才能咽得下去。
怎麼講。
陳修澤還會不會來,他來了又該怎麼對, 是不是真用那種可怕的手段……此刻的方清芷已經沒有辦法去想了, 很累, 頭痛鼻子痛, 胃痛嚨也痛, 吃完一份面,簡單清洗後,也不在乎頭髮有沒有干,筋疲力盡,倒在床上便睡。
次日裡就發起燒。
方清芷頭痛到難,早餐也未吃,只喝熱水,到中午,才病懨懨地起床下樓去吃了一份生煎。發燒令的胃口差,味蕾也好似失靈,嘗不出什麼滋味,勉強吃完,仍舊上樓——
「大嫂。」
忽然的一聲住方清芷,轉看,看到拎著一個保溫飯盒的溫慧寧。夏天到了,仍穿著長袖長,脖子上系一塊兒漂亮的巾,齒一笑:「前段時間就聽說你搬家,可惜我一直無時間。今天終於可以休息,專程來看看你。」
方清芷高燒還未退,走路也頭重腳輕。溫慧寧同講話,聽在耳中,嗡嗡不清,好似在做夢。上臺階也費勁兒,幾次險些踩空,幸好扶著牆又穩住。溫慧寧終於察覺出況不妙,手扶,關切:「怎麼了?」
方清芷說:「可能昨晚吹了風,冒。」
溫慧寧嚇了一跳,立刻小心翼翼攙扶方清芷上樓,張不已:「怎麼不告訴我們一聲呢?啊,這麼燙,一定是發燒了……」
方清芷沒什麼力氣了,半著的。溫慧寧高雖然不若陳家其他兒那樣出眾地高挑,但也比方清芷高一些。方清芷嗅到溫慧寧上淡淡的香味兒,是清的橙花氣味兒,依靠著對方,大約是燒出幻覺,看到溫慧寧脖子巾下有若若現的吻痕。
溫慧寧將攙扶到房間中,扶坐著,自己打開保溫飯盒,一層層地往外拿,低頭,有些懊惱:「我不知你病了,不然該做些更清淡的東西送來……只有這些湯湯水水,煲了鴿。」
方清芷現在吃不下什麼,但不忍拂好意,強撐著喝了些湯。陳修澤,陳啟,溫慧寧,三個人都是極會下廚的,鴿也煨的香,骨頭都煲爛了,低頭喝湯,溫慧寧飛快地洗了乾淨的草莓和小番茄,放在桌子上,又囑託方清芷稍等一下,下樓打電話給私人醫生,讓他們過來為方清芷看病。
這裡的確連應急的藥箱都沒有,等醫生趕到,測量溫,才發覺方清芷已經燒到三十八度五,不知從何時開始發燒,立刻理降溫,讓快快躺下休息,喝藥。
方清芷沒同講幾句話,生病令頭痛,藥又有助眠分,不多時,便好好地躺下,睡了過去。
著急的溫慧寧奪命連環call兄長,等陳修澤剛接通,也不在意在室外,著急:「大哥!大嫂快死掉了!!!」
「說不吉利的話,」陳修澤斥責,「怎麼了?」
「想知道怎麼了你自己來,」溫慧寧握著話筒,「若不是我今天過來看,只怕你今後永遠再也見不到方小姐。沒有你這樣的,大哥,好不容易將人帶到自己邊,又讓人搬出去,還不管不問……難道男人都這樣,喜新厭舊只求刺激?」
陳修澤按額頭,他昨晚幾乎沒怎麼睡,只清晨才閉了眼,醒來便委託妹妹來帶著飯菜瞧清芷。他剛吃過午餐沒多久,接到妹妹這樣沒頭沒尾的話,太突突地跳:「你先冷靜,清芷到底怎麼了?」
「病了,高燒不退,」溫慧寧說,「一個人住在這裡,午餐只吃幾口,瘦得皮包骨頭,眼睛一看就不知哭了多久,紅得讓人心疼……」
陳修澤說:「我等會兒過去,你先看著。」
——昨夜氣惱之下,口不擇言,說了許多不該說的氣話。
哪裡真捨得放下不管?那他豈不是真了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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