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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撞穹廬

  塗扈像是有什麼大病。

  一邊諸多暗示，請姜登天國，幫助赫連氏完奪神偉業。

  一邊堵在至高神山的山腳，對蒼圖神表忠心。

  姜也理所當然地然大怒，髮輕輕盪起，一尊魔猿躍而出：「諸天萬界，豈有不知俺名！？瞎了你狗眼，昧了你的豬心，竟裝作不識！」

  此魔猿，相更兇。  第一時間更新最新章節，盡在

  嗔面獠牙泛，遍長絨有赤輝。

  顱骨項鍊輕輕搖晃，窟窿眼裡飛出的都是魔火魔煙。

  其只是一騰起，便漫捲萬萬里的火燒雲。

  蒼圖天國里的至高神山，亦是草原上的穹廬山。二者本為一兩面，乃蒼圖神教的朝聖之地。;

  在草原它是最高最大的山，擁有無限神力。在蒼圖天國里，更是無邊無際。

  但此刻代表現世絕巔的三昧真火，燒紅了天際，燃此山的腰帶。

  站在山道上的神冕大祭司，更是忽見春來——山道上焰花開遍，一路綻放！

  太恐怖的火焰。這都是蒼圖神力的山道，竟也被灼燒得如靈蛇蜷卷，一道道登山的石階，頃化作粘稠滾燙的巖漿。赤紅巖漿又化蛇，就此攀山去。

  魔猿在兀魘都山脈的刻苦修行卓見其威。

  沒有什麼魔功仙法，就是火的極致，又或者說每一朵燦爛焰花，都是無限道法演化。

  這是古往今來最強真，走最難的道路，所證的絕巔。

  而這三昧真火，是姜所摘下的第一門神通。

  塗扈頭戴神冕，穿祭袍，單手握持權杖，輕輕一頓地——;

  篤！

  一路綻放的焰花，就到他前一步而止。

  竄上山道的巖漿烈蛇，盡都凝固灰白的石像，跌落在焰花從中。

  而這位神冕祭司輕輕一氣吹落——

  呼~

  極致冰冷的霜氣順山道而下，將這些三昧真火所結的焰花都撲滅。

  「吼！」

  魔猿卻是已經親迫近。這尊法可不耐煩什麼鬥法幻變，一聲嘶吼，探爪便去拿他的心臟。

  塗扈的權杖卻恰恰好地抬起來，杖尖往前一送，便將厚如城牆的魔掌刺穿。

  嗒嗒嗒嗒！

  魔滴在地上，綻開新鮮的花，滾燙地灼穿了山道石板，使之能見青菸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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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是魔猿不佳，實在神威無所不至，蒼圖神力對這魔進行全方面的制，令其一失利。

  就像是在鋒的那個瞬間，被上了萬鈞鐵山。難免進退失據，難免步履蹣跚。

  魔猿尚在空中，一個跟頭便翻而起，此倏而搖大，瞬有萬丈之高，遍烈焰熊熊。眼盡猩紅之，獠牙魔煙繚繞，竟扛著神威制，直接合一撞——

  撞穹廬山！

  轟！！！

  千萬里煙雲滾滾，無盡信仰之白霧，被吹開了又聚攏。

  便在這個間隙中，姜看到在那漫長的山道上，有一尊尊冕服披的帝王的雕像！倏又為信仰雲煙所籠罩。

  那些雕像或邁步，或矗立，或躬，或者倒在了山道上，只是呈現一個攀爬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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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都在往上走。

  雕像無聲，卻仿佛發出了數千年來搖靈魂的吶喊。

  姜不知何言。

  雖說君王擔責社稷，一旦退位，無大功業者，修為必然跌落，重走他路也艱難得多，沒幾個能有善終。更絕大多數都是退位後無聲無息就消失了。

  但天下列國，歷朝歷代，總有那麼幾個退位的君王，惹出些事跡來。

  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景文帝姬符仁，他更是躍出絕巔，就無上超。

  今日的楚烈宗熊稷，也大搖大擺地在須彌山，稱了法號「永恆」，令天下忌憚。

  可牧國作為天下霸國，哪怕從蒼圖神修改後的史書算起，也有數千年歷史，竟然沒有哪位先代帝王，退位後還有什麼為人所知的事跡。

  功偉績沒有，醜事腌臢事也沒有。;

  原來每一代牧國天子在退位之前，都殺上了蒼圖天國！

  諸神的神像都垮塌，諸神的神廟都死寂，這至高神廟上諸位帝王的雕像，雖然各有艱難姿態，卻都還算完好。

  這場奪神的戰爭，理當十分順利才對。

  如今又是因為什麼才危急呢？

  「沒用的。此至高神山，非你所能撼。」塗扈搖了搖頭，不理會那撞山的魔猿，以權杖指向姜本尊：「今日登山，若為朝聖，免你不死，授你神職。如若不然——」

  「塗扈大人！」姜喊道：「別演了！」

  他的聲音如龍齊飛，繞神山盤旋，諸聲王庭，各見靈相，漫山呼喊！

  「你是大牧天子最忠誠的狗！匍匐在皇帝的靴子前，才戴上這頂神冕——草原上誰人不知？」;

  他大踏步在山道上走，踩著碎裂的巖漿烈蛇石塊、星星點點的焰花殘火，手中按劍，揚眉而劍氣沖霄！

  「我登山助天子一劍之力，斬那蒼圖狗顱！快些讓開，不要浪費時間！」

  「混帳！口噴人！」塗扈怒不可遏，一點神在杖頭凝聚，抬杖遙點，頃刻裂殺來。

  「我假意效忠，忍讓，方得赫連山海親至此，將堵在至高神山。」

  「爾輩螻蟻，豈知我大計！！」

  那烈只有一線，而竟沿途飛起無數時空幻影。億萬種念頭繞悲嘯，所過之無事不裂！

  見它的目也好，攔它的力量也罷，全都未即碎！

  蒼圖神·至天神罰。

  此亦是沒什麼花巧，就是至至純至極限的蒼圖神力，極致的速度和破壞，代表神冕極限的蒼圖神。約能見幾分當年北宮南圖號為北境最強絕巔的威風。;

  「給俺耍！」魔猿怪一聲，放棄徒勞撞山，衝殺過來。

  其都已見裂。

  赤眸都裂！卻魔掌生焰，握吞寰宇——

  其驟化流一道，被姜收本軀。只留下還未喊完的哇哇。

  道法相合，方是至強狀態的真君姜。

  鏘然劍出如神龍。

  他毫不猶豫地一劍豎斬，在時空幻變的罅隙里，恰恰斬中那道代表蒼圖神罰的線。

  仿佛命中注定！

  這名為「天不假年」的天道殺劍，不這神再往前。

  此一，碎億萬。

  極致的璨白，仿佛一顆太炸在了山道上。

  無盡的線向四面八方所有的一切位置飛，就連這至高神山的山道，都穿了無數的裂隙！;

  姜卻只是角輕卷。

  遙遠山道上的塗扈，自然也毫無損。

  當然是平分秋的，談不上占優或者落了下風，雙方都只是在試探的階段。

  而姜已經知曉了他該知曉的。

  畢竟是當世最強的神祇，是在現世新時代里，唯一以落後於歷史的神道，占據霸國地位的存在。

  蒼圖神的神位，沒有那麼好爭。

  誠然牧太祖赫連青瞳是蓋世豪傑，悍然奪神一戰，打得蒼圖天國都封閉。

  誠然是溫水煮青蛙，一代代的牧國天子登天國。

  作為超者的蒼圖神，又如何能只是年復一年的失？

  自奪神正式發起，蒼圖天國封鎖以來。穹廬山和至高王庭長期並峙東西兩原，神權與王權並舉。;

  草原帝國的強盛，是蒼圖神教和牧國王庭的共同訴求。彼此殺伐則必然為外敵所吞。所以穹廬山和至高王庭一直都是合作進取的，雙方都以壯大草原帝國來為天國戰爭添柴助力。

  在對鬥爭頻頻失利的況下。為了替蒼圖神贏得更多信仰力量，也是在神權王權逐漸失衡下的力一搏……前任神冕大祭司北宮南圖主導了南下戰爭，想要折斷第一道屬國【盛國】這柄架在草原門口的刀，並在李氏盛國放牧神恩。

  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豪賭。

  輸家輸掉對對外的一切。

  若是贏了……

  蒼圖天國將在蒼圖神教的主導下推開大門。他能憑藉巨大的信仰收穫，重新點燃諸神神火，令得蒼圖諸神，力援穹廬山！

  最後他死在戰場上，頭顱割為景國應江鴻的武勛。;

  大牧帝由此直接掀開草原上的變革，一舉奪權穹廬山，將自己的親信推上神冕布道大祭司的位置，並以帝命敕封，為其加冕，從此過神權一頭。

  但蒼圖神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神冕是尊位，布道和祭祀都是神職。神冕布道大祭司最重要的事，就是祭祀蒼圖神，傳播蒼圖神的信仰。

  這樣一個位置，不是說牧國皇帝把誰推上去，祂就能認的。

  也不是說祂陷在蒼圖天國的奪神戰爭里，就完全無力干涉——祂只是假意無力干涉，以期麻痹赫連氏族。

  至在神冕布道大祭司這個位置上，祂有絕對的掌控力，因為這是祂在人間的最高代表，祂最親的神仆。

  所以塗扈繼冕不久，就已經被蒼圖神召喚，重歸神信。

  什麼「信仰自由，萬教合流」，包括一再彈蒼圖神教部，都是為了赫連山海鬆懈大意，令以為大勢已，奪神必勝。從而草率地發起最後一擊，以巔峰當朝天子的份，駕國勢征天國。;

  屆時蒼圖神便能反吞，反而將這國勢和信仰一握住。

  當然，大牧帝技高一籌，早有準備。甚或者塗扈的特殊修行，一早就是為了這刻。

  塗扈人神合一證了絕巔，絕巔之後卻又人神兩分！

  皈依於蒼圖神的，乃是【神塗扈】。

  而始終保持自我，仍然忠於赫連山海，一直真正掌控這，乃至於現今在人間布局的，是【人塗扈】。

  這一切姜在看到神塗扈攔路的時候就已經想明白，此刻則是補完了細節。

  值此奪神戰爭的關鍵時刻，神冕布道大祭司自然要登天國護道。塗扈便分出【神塗扈】，令其召。

  過於複雜的計劃不可能通過默契來完，【人塗扈】面對的畢竟不是重玄勝。所以他希姜做的事，說起來倒也簡單——;

  殺了這個【神塗扈】，或者至攔住【神塗扈】，使之無法干涉穹廬山頂的奪神戰爭。

  當然只是說起來簡單。【神塗扈】在蒼圖天國的力量，整個天國支持，並不輸於塗扈人神合一的巔峰狀態。而塗扈可是當前草原最強的絕巔！

  「天道之劍？天人？」神塗扈持權杖在彼，眸中神瞬閃千萬次：「你是……姜，果是萬界傳名者！」

  他一瞬間就把握了許多真相：「原來如此，我的『人』落子在你上。主與季祚論道，用雷公弱點加神傀，換取景國放手，這只是目的之一。他同時也要通過這一戰自傷本，以削我這神軀實力，為你鋪墊！他又抹掉了自己對你的認知，令我此刻只能從天地獲知你名，重新認識你的存在。」

  為了讓姜有更多勝算，【人塗扈】做了多手準備。

  一是主與季祚論道，自傷其，以削實力。;

  二是在姜乘舟離開的時候，直接抹掉自對姜的認知。所以這刻山道上的【神塗扈】，的確是不知姜是誰！當然【神塗扈】也立刻察覺到了問題所在。亦在不斷試探，想要反向悉【人塗扈】的布局。

  可惜關於【人塗扈】的布局，姜自己也並不知道多。他只猜到關於自己的部分。

  其它的或許他也有可能猜到，可是他不去猜。

  他或許不像勝哥兒那樣，智能通神，一個眼神就悉前因後果，能夠完配合，甚至幫對方補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