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趙汀蘭的病還是到了不太可控的地步。

    即便顧淮琛讓梁璟言請回了頂級的醫療團隊，也有點兒回天乏。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長趙汀蘭的壽命。

    那天過後，林寧就暫時請假休息了，沒再去歌舞劇院那邊工作，留在了醫院照顧趙汀蘭。

    知道林寧不開心，趙汀蘭也不再掙紮，就這麽老老實實地接了治療。

    當然，不接也不可能。

    隻是就算接，沒有攻破的癌癥，也終歸是沒有辦法的。

    一個多月後，趙汀蘭和林寧都眼可見地瘦了很多。

    這日，林寧難得回家洗了澡睡了一覺，再去病房看趙汀蘭的時候，趙汀蘭忽然抓住的手說，“寧寧……媽媽想回家了。”

    林寧本能地想要拒絕，可看著麵前已經沒什麽力氣的趙汀蘭，拒絕的話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前兩天，去醫生辦公室找醫生詢問況的時候，醫生就跟提了，趙汀蘭沒有多日子了，或許會想要回家。

    最後一段時間，沒有病人想在醫院裏度過的。他們都會習慣地，想要回到自己悉的地方。

    聽到的第一想法，林寧是抗拒的。

    可事實擺在麵前，抗拒也沒有用。隻需要再緩一緩，趙汀蘭能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寧寧……”趙汀蘭抓著的手，虛虛笑著，“好嗎？我在醫院住太久了，想回家。”

    林寧下湧現的眼淚，心髒像是被一隻手揪住了一樣，含糊地嗯了聲，“我要問問醫生。”

    聽到這話，趙汀蘭會心一笑，“好，你問問醫生，回家了我也會吃藥的，我就想回家看看。”

    林寧應著，陪趙汀蘭說了一會兒話，又看著把早餐吃完，才起去醫生辦公室。

    趙汀蘭堅持要回家，林寧本拗不過。

    說這是最後的一丁點兒心願，希林寧滿足。話說到這個份上，林寧又怎麽可能不答應。

    最後的最後，他們一起回了林家。

    趙汀蘭生病後，林明啟倒是去醫院看過兩次，但每一次的態度，都讓林寧想把他當場趕走。

    當然也就那兩次，他就再也沒有出現了。

    知道趙汀蘭要回來，慧姨提前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幹幹淨淨的，窗明幾淨。

    林明啟沒再回來，以前就不怎麽回來了，知道趙汀蘭病後，他更覺得晦氣，更不會再回來。

    回到林家的當晚，林寧發現，趙汀蘭的心確實好了一些，晚飯都吃得多了一點點。

    吃過晚飯後不久，趙汀蘭便困了，回房間先睡覺了。

    等睡下，林寧才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間。

    顧淮琛忙完公司的事過來的時候，林寧正坐在窗臺旁邊發呆，看著窗外的院子。

    他闊步朝走過去，什麽也沒問，隻是抬手將抱了懷裏。他清楚地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是徒勞的，林寧需要的，也不是安之類的話。

    這些已經沒什麽用了。

    肩膀被的眼淚浸，顧淮琛抬手輕拍的後背，蹭過的耳朵尖，“我在。”

    林寧哽咽著，地拽著他的服。

    心慌，也心酸，難。

    知道趙汀蘭生病前，林寧從未想過，離開離自己這麽近。

    ……

    趙汀蘭從醫院回家後，氣比在醫院有所好轉。

    隻是小半個月後，再一次進了急診。

    五月下旬的一天晚上，在醫院陪床的林寧忽然從夢中驚醒。而後，聽見了趙汀蘭微弱的聲音。

    “寧寧……”趙汀蘭抓著的手，強撐著力氣和說話。

    “媽，”林寧連忙呼，想讓醫生過來。

    趙汀蘭拉著，“不要醫生了，媽想跟你說說話。”

    告訴林寧，以前的，一點都不放心林寧，怕自己離開之後，林寧會孤單，會沒有人照顧。但現在，可以安心地離開了。

    知道，的兒還有人，顧淮琛，顧家的人也很照顧，對很好。

    所以即便沒有自己，林寧也會過得很好。

    “不……我需要你的。”林寧反駁說的話。

    雖然，因為趙汀蘭不願意離婚的事一直在跟鬧別扭，可林寧是需要的。即便日常聯係不頻繁，也需要存在在的生命裏，生活裏。

    “媽媽知道，隻是媽媽沒辦法繼續陪著你了，不要傷心……媽媽隻是先走了，我會用其他的方式，陪著你的。”趙汀蘭斷斷續續地跟林寧說，“不要太難過，要過好自己的生活，要開開心心的，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媽媽和淮琛會一直支持你。”

    林寧瘋狂搖頭，不願意。

    掙趙汀蘭的手掌，按下急呼鈴。

    半夜醫院燈火通明，顧淮琛第一時間趕到。

    他到的時候，趙汀蘭還把病房裏的人趕了出去，單獨跟他說了一會兒話。

    一夜未眠。

    天邊泛起晨的時候，趙汀蘭在林寧的陪伴下，永久地閉上了眼睛。

    “媽……”

    林寧哭得泣不聲，導致趙汀蘭之後的所有事，都給顧淮琛理。

    林寧再見到林明啟，是在趙汀蘭的葬禮上。

    一句話都沒有跟林明啟說，不想讓趙汀蘭走得不安寧。至，至要忍耐過這一天。

    顧家人，溫慈等好友全都來了。

    他們從頭到尾地陪著。

    趙汀蘭下葬後，林寧在墓園著的墓碑許久。久到手腳都有些僵，快要失去知覺，才跟著顧淮琛一同回了顧家。

    紀士讓顧淮琛看著林寧，好好休息一晚上。

    至於其他要理的事，休息好了再理。

    顧淮琛明了，林寧也清楚。

    所以在家睡了一晚後，第二天早上，林寧調整著緒，和顧淮琛帶著律師一起，去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