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了一下，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

　　“有手機嗎？”

　　季眠搖搖頭。

　　他想，這是當自己離家出走了？

　　他還沒給出回答，樓昇已經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

　　季眠遲疑了一下，抬手要去接。

　　胳膊剛舉起來，樓昇的手穿過季眠手臂下的隙，地抱住他。

　　樓昇的整個子都在抖。

　　季眠一怔，嚨忽然哽咽。

　　他抬起的左手，抓住了樓昇敞開的外套。

　　頸部的線條繃得極，季眠渾都在用力，用力地抱面前的人。

　　“017，017……”

　　“……我在，我在。”

　　隔著裳的布料，他們仍能到彼此劇烈的心跳。

　　樓昇用了十年，等來了這一個擁抱。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溫暖。

　　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結束它，於是希它永遠也不會結束。

　　呼出的氣在空氣中凝白的霧，雪勢漸漸大了。

　　季眠的頭髮上落了白雪，樓昇幫他吻去。

　　他握上季眠的手。冷冰冰的。

　　樓昇的手臂一點一點松開了，垂眼跟季眠對視。

　　黑的眼眸裡滿是未得到的滿足的，好像隨時就要再抱住他。

　　“……宿主。”

　　“嗯。”

　　季眠用那雙棕的眼睛注視著他，“……哥？”

　　聽到這個稱呼，樓昇的頭滾了滾。

　　“是我。”

　　零捌找上他的時候，樓昇從沒想過會在小世界裡跟季眠相。

　　那些不同的人生，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又一場的夢。

　　他自始至終膽敢期待的，就只有這一個擁抱而已。

　　他從前想，只要017能來見他，哪怕只是作為朋友……

　　可事到如今，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滿足於止步在朋友關系。

　　那季眠呢？他是怎麽想的？

　　樓昇不敢給自己任何保證。

　　“要不要見長生？”

　　“嗯。”

　　樓昇牽著季眠的手，走上仙緣橋，帶他回了家。

　　從017走後，他的住就一直沒變過，怕變人的017會找不到他。

　　一開門，長生蹦跳著跑來門邊迎接。

　　還沒湊近，看見樓昇後跟了另一個人，當即驚得長炸起，猛地剎住腳步，“喵嗷”了一聲，一溜煙鑽到了角落裡去。

　　季眠有點驚訝，“長生怎麽反應這麽大？”

　　他從樓昇的眼睛裡看了長生七年時間，好久沒見過長生這麽怕人了。

　　樓昇思索片刻，道：“可能，家裡一直沒來過別人。它沒見過有外人進來。”

　　“這樣……”

　　季眠轉念想想，好像也是。

　　樓昇一直都是獨居，他以前寄居在樓昇的腦海中，看長生的視角不同，因此下意識地以為自己跟長生也是悉的。

　　可長生實際上從沒見過他。

　　長生鑽進沙發底下，警惕地看著季眠，那模樣跟十年前它對樓昇的反應一模一樣。

　　樓昇拉著季眠的手還沒松開，皺了下眉。

　　這笨貓，一點眼都沒有。

　　“它吃了你那麽多貓罐頭。”

　　這臭貓上快二十斤，有十斤都是從小吃季眠從服務點給他換來的貓糧長的。

　　季眠笑了笑，“長生又沒見過我。”

　　長生在樓昇面前裝貓主子，一裝就是好多年，季眠剛來就立刻破功。躲在沙發底下，連也不一聲。

　　季眠垂著眼看它。

　　樓昇偏過頭，也在悄悄打量季眠。

　　從眉眼到，一張臉，漂亮得讓人不敢直視。可那神，卻與他幻想中的一樣。

　　樓昇的手指蜷了一下。好想再抱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還好他們早點回來了。

　　樓昇不知道季眠現在住在哪裡……

　　他舍不得放季眠走。

　　“你住在哪裡？”

　　季眠回過頭，抿了抿，“我應該，只能住在這裡。”

　　他窘迫地掏出口袋裡的那張銀行卡。

　　“我只有……十塊錢。”

　　第166章

　　“我只有……十塊錢。”

　　“……”

　　樓昇的角輕輕勾了一下。

　　季眠看著他的表， 心想：肯讓他住的吧？

　　季眠還是第一次有這麽貧窮的時候，但有樓昇在這裡，沒錢這件事並未讓他產生太多不安的緒。

　　他依賴樓昇， 似乎依賴得太過理所當然了。

　　季眠稍稍反思了一下自己，還是決定不改了。

　　“零捌給你的？”

　　“嗯， 還有份證。”季眠把口袋裡的另一張卡片也掏了出來。

　　樓昇的目這才從季眠臉上移開， 看向他手裡的兩張卡。

　　這就是說， 季眠選擇留在這個世界裡。

　　他想要季眠住在這裡，但沒錢不行。

　　想把自己的所有儲蓄卡都給季眠， 又擔心對方不會收。

　　隻好暫時先把錢的事在心裡。

　　還有一個問題。“017， 我你哪一個名字？”

　　季眠， 項念， 路舟……樓昇不知道該哪一個。

　　“系統我季眠。”

　　失去記憶後的第一段生命，對季眠而言意義非凡。

　　“眠眠。”

　　季眠怔了下，耳朵有點發熱。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