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灰藍，沒有星星。整個11中都沐浴在冷寂的月下，隨可見的符麵目猙獰，四遊著，空氣中彌漫著森的詭異氣息。

    “滋滋滋——”

    全校的所有廣播，同一時間出現短暫的雜音，接著，音樂響起。

    先是一段由小提琴組、尼龍吉他、雙簧管、大提琴組構的複古而憂傷的旋律，同時伴隨著一個高音的唱。

    “啊——啊——啊——”

    符們變得狂躁、，紛紛循著聲音，衝向離自己最近的廣播。

    “就是現在！”

    5樓播音室，灰雄打開門，第一個衝出去，黑雀、修一跟其後。

    西燃、羅尼、罐頭、湘蝶走在中間。

    九寒、高和老喬走在最後。

    走廊上的符大多都衝向教室方向的廣播，還有兩隻下半損嚴重的符，正拖著蹣跚的步伐移著。

    ——微涼的晨沾黑禮服

    ——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無奈的覺悟隻能更殘酷

    ——一切都為了通往聖堂的路

    音樂聲中，灰雄和黑雀分別接近兩隻符的後背。

    兩人一個眼神，同時將符撲倒，揪住他們的頭發，摁著腦袋往地上猛砸。

    “砰砰砰——”

    兩隻符很快就不再彈。

    灰雄和黑雀立刻站起來，朝後的同伴揮揮手，示意跟上。

    一行人來到樓梯口，迅速下樓。

    ——吹不散的霧沒了意圖

    ——誰輕踱步停住

    ——還來不及哭穿過的子彈

    ——就帶走溫度

    大家一口氣衝到三樓，忽然，走在最前頭的灰雄和黑雀停下，手攔住了後的同伴。

    其他同伴紛紛看過去，一隻符出現在樓道間。

    這個符渾都是咬傷，他的大被啃噬得所剩無幾，喪失行能力，正在樓道間匍匐著。

    他滿臉猙獰，下被咬掉半邊，那個招牌式的假笑不見了。

    他雙眼空，閃爍著紅，雙手胡揮舞，似乎想要抓住什麽。

    這個人是李暗。

    所有人的心髒驀地被攥了。

    “李暗……”湘蝶忍不住發聲，立刻被一旁的西燃捂住了。

    “哇呃呃……啊……”李暗聽到了聲音，拚命地往他們揮舞著雙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獵。

    “蹼。”

    一把折斷的尖銳木刺穿了李暗的右眼，直接紮腦袋中。

    ——我們每個人都有罪

    ——犯著不同的罪

    ——我能決定誰對

    ——誰又該要沉睡

    ——爭論不能解決

    ——在永無止境的夜

    ——關掉你的

    ——唯一的恩惠

    九寒用力拔出木，一道細小的鮮濺到他的臉上，他的眼底閃過一破碎的。

    九寒轉頭，朝大家比了個手勢：立刻走！

    10人繼續前進，安全地來到1樓，隻要穿過教學樓大廳，就能離開了。

    大廳中聚集著幾十隻符，他們黑地簇擁一團，在牆角，拚命地朝著牆壁上的廣播音箱出手。

    其中一隻符被後的符，被越頂越高，幾乎要到牆壁上的音箱。

    高立刻牆，並且筆劃著手勢。

    大家也紛紛著牆壁，一點點移，試圖保持最遠的距離，繞開符群，去往大廳的門口。

    ——擋在前麵的人都有罪

    ——後悔也無路可退

    ——以父之名判決

    ——那覺沒有適合字匯

    ——就像邊笑邊掉淚

    ——凝視著完全的黑

    ——阻擋悲劇蔓延的悲劇

    ——會讓我沉醉

    要不是歌聲才唱了幾句，高會以為時間過去很久。

    一行人著牆壁，驚險程度卻不亞於走鋼。

    終於，走在最前頭的灰雄，已經繞到了教學樓大廳的前門，一切看起來很順利，要不了半分鍾，大家就可以安靜而有序地走出大門。

    “哢嚓。”

    大廳反方向的牆角，那隻被其他符頂到最高的符，終於還是抓住廣播音箱，將它生生地扯下來。

    一時間，大廳裏的音樂聲消失了，雖然其他地方還約傳來音樂，但不足以再吸引住它們的注意力。

    空氣短暫的凝固兩秒。

    兩秒後，所有符都停止了往牆角，它們清醒了過來，像是聽到了什麽細微的靜，紛紛回過頭來，雙耳敏銳地著，腳步慢慢朝著高一行人靠近。

    10個人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死灰，呼吸都驟停了。

    “跑！”高當機立斷，大喊一聲。

    所有人如夢初醒，離開牆壁，力朝著大廳門口的方向衝過去。同一時間，符們也低吼著撲向了人群。

    ——低頭親吻我的左手

    ——換取被寬恕的承諾

    ——老舊管風琴在角落

    ——一直一直一直伴奏

    ——黑簾幕被風吹

    ——無言地穿

    ——灑向那群被我馴服後的

    “啊！”

    灰雄抓起門口的值日板子，衝向群，妄圖再使用一次“防盾”來阻擋群，給同伴們爭取時間。

    但值日板太薄弱，幾乎沒能承一秒，左右兩邊就被折斷，隻剩下一小塊剛好夠灰雄擋住自己。

    更多的群無視灰雄，繞開他，衝向他後的獵。

    九寒衝在最前頭，他飛起一腳踹在一隻符的口，將他狠狠踢飛，同時在半空轉，又一腳踢飛一隻符。

    對於普通人，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當他落地站穩時，後一隻符撲了過來。

    高及時出現，手裏不知從哪來一個鐵撮箕。

    “哐當。”

    鐵撮箕砸在符的腦袋上，將他給擊飛出去，救了九寒一命。

    九寒的眼神當中閃過一激。

    不容他們多想，更多的符衝上來。

    高和九寒此刻離出口很近，如果他們不顧一切力逃跑應該可以獨自逃生。但是他們後，還有眾多的同伴。

    這時候，人已經無法做到絕對理智，無法在權衡利弊後做出冷的最優解。

    更多的，是憑著本能和良心在驅使。

    “讓開！”

    後傳來聲音，高和九寒猛地回頭。

    西燃、羅尼兩人，推著一架道鋼琴衝了過來。

    高和九寒立刻從兩邊跳開。

    道鋼琴衝進群，立刻將群撞翻，但自也散架了。

    與此同時，黑雀和修一合力抱起一盆鐵樹盆栽，扔向了群。

    一時間，群猶如跌倒的多米諾骨牌，陷了短暫的混中，這為大家爭取到了寶貴的幾秒時間。

    “跑！快跑！”高繼續喊。

    大家轉朝門口方向奔跑，可所有人剛邁出兩步，便紛紛停下腳步。

    門口外麵，十幾隻符湧了進來，它們是在聽到聲響後趕過來的。

    “出不去了！回去！回樓上！”九寒喊起來。

    大家掉頭往回走，幾隻符翻滾著從樓道間摔落，它們迅速爬起，衝了過來，在它們後麵，是更多狂躁的符紛遝而至。

    回去的路也被堵了。

    整個教學樓的符，似乎都在往這個大廳湧。

    很奇怪，那一刻，高聽不見符的低吼聲。也聽不見人群的呼喊聲，耳邊隻剩下那約約的歌聲。

    ——沉默地喊沉默地喊

    ——孤單開始發酵

    ——不停對著我嘲笑

    ——回憶逐漸延燒

    ——曾經純真的畫麵

    ——殘忍地溫出現

    ——脆弱時間到

    ——我們一起來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