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家富路,源源不斷的各地“大賢”來到薊城,有效地拉了一波經濟。
魏瑾幹脆把先前道門一派們用過的簡易廣場修整了一番,加了棚頂,土木係的玩家們還為此大展手,修築了高臺和階梯一樣的坐次,讓這裏能承擔千人坐落觀看。
當然,後邊的人能不能聽到聲音,這個他們是不管的。
材料都是現的,土木玩家們和本地匠人通力合作,兩個月不到,就已經修築起了這新的文化宮,被魏瑾賜名“理宮”,這個名字被玩家和雲玩家們吐槽不夠霸氣,讓很多人回想到了被理工大學支配的恐懼,強烈要求改名。
不過魏瑾本意就是用個臨時建築忽悠人,也懶得去眾籌個名字,畢竟用了名不給號,又要被摳門了。
而理宮一建,便有常有人來遊玩——對很多庶民來,這種建築是很見的,看個新鮮。
至於臺上常常會有講道的人嘛,這個不重要,大家聽也是聽著玩,聽也聽不懂。
但很快,事又開始不好收拾,因為來到薊城的人越多,而臺子,卻隻有一個,常有心裏沒數的人,一占便是幾個時辰,惹得鬥毆橫行——觀眾們倒是對看這個更有興趣。
這種事當然不配報到魏瑾麵前,崔淶就直接解決了,想上臺子,得提前一申請,各自協調占用時間,沒申請的,空著也不能上去。
這辦法解決了臺上鬥毆,但隨之而生的又有人買上臺黃牛號這種事,崔淶就懶得管了。
隻要開會那幾個沒這事就行。
……
隨時時間漸漸過去,每送來理宮踩點的人越來越多,其中就包括從南朝來的一群年輕人們,七八的東海風浪盛行,安全起見,他們走的河道,由名臣郗鑒帶隊,在盱眙種了痘後,便不再懼怕徐州的瘟疫,而是快樂地一路遊山玩水般地過來。
在過了黃河之後,一行人就從大船換了馬車,用來提高速度,本來他們還不是很願意,因為馬車比不得上大船安穩,但等到了渤海公的治下的道路上時,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長長馬路寬敞平坦就算了,四的馬車還裝著一種彈簧的東西,走在路上,比在船上更加平穩,加上沿途的粟米快到之季,一路都是收之景。
加上沿途的商驛極多,行程甚是舒服,不比南朝的家鄉差多,可家鄉那是每人至有十來個仆從服侍,這裏卻隻是幾個人便能做到,也是神奇。
而到了薊城後,別這些年輕人,連帶隊的郗鑒都有些克製不住,頗有樂不思蜀之意。
但好在,他和清河崔氏的家主崔悅有些,對方知道他來了,不但親自來接,還每日邀約,與他共議修法之事。
“君如何?”崔悅認真地詢問這位頗有才名的友人,“陛下,可有什麽旨意?丞相又有何高見?”
郗鑒搖頭歎息:“哪有高見?若真有,南朝豈是如此局麵。吾這次前來,明麵是來相助修法,事實上,卻是代陛下求和而來。”
這在意料之中,崔悅為他沏上茶水,這才問道:“可關機?”
“自然能,本不是什麽,”郗鑒苦笑道,“陛下與渤海公劃江水而分治,若是渤海公願意,每年願向供以人錢財,隻求平安順遂。”
崔悅不由得皺眉不悅道:“這,豈非是重起當年匈奴和親之義?何統。”
郗鑒輕抿一口苦茶,才無奈道:“國家傾覆,下久,又哪來的統?”
這話得太有道理,崔悅還真無法反駁,反倒明白了這次司馬紹也在隊伍中的原因:“那,太子此來,也是做人質之屬?陛下便一點也不擔心麽~!”
郗鑒沉默了一下,與崔悅對視一眼,眸中盡是江山難挽的沉痛。
崔悅便明白了,晉帝怎麽可能不擔心,但如果不他現一點誠意,怎麽能打渤海公呢?哪怕隻是拖延一下,讓江東朝廷多有些息之機,那這個太子也不虧了,更何況,晉帝還有另外一個很是看重的兒子呢。
“但依我看,”崔悅放下茶水,並不看好這事,“渤海公自起家,便極做俘虜威脅之事,連吳王父子都懶得立,又如何會同意劃江而治呢?”
郗鑒道:“不試一試,總是不甘,更何況,就算不,以渤海公之誌,也不大可能會太子。”
“這倒也是。”崔悅點頭,渤海公要是囚阻止司馬紹回國,更高興的怕是晉帝,因為這代表著渤海公在這方麵是可以談的。
兩人又起了南北的局勢,然後都表示了對東晉朝廷的不看好,尤其是因為要奪回盱眙,吳中又有不穩之勢,王導為此親自去見了江東世家,並且渡讓了大量利益,才堪堪穩住局麵。
就算如此,江東世家還接得不不願。
崔悅也起北方這邊,渤海公對政的梳理和改革之勢,簡直下未有,非常有秦皇法家的架勢,但又要鬆一些,派去各地主雖然有些才能,卻威不夠,常有錯,但就能耐著子,給這些年輕人機會。
著,他還舉了個例子,先前學校裏派出了學生去遼西郡,其中在清點戶籍時,和慕容鮮卑起了些衝突,為此,慕容鮮卑的主人親自前來要求公道,渤海公為此頒布了新法,把慕容鮮卑的戶籍也收錄其中,以商稅抵扣關稅,算是將這治鮮卑納麾下,這事前後折騰了大半年,還專門弄了個分管草原的自治之地……
郗鑒聽得很認真,但更多的是悲涼,相比南朝的勾心鬥角,機變百出,北方卻是一心彌合部衝突,此消彼長之下,縱使他有報國之心,也覺得前路窮途,幾乎都要提不起抵抗之心。
了一會兒後,他們皆有些乏了,崔悅便帶著友人,在薊城遊覽各區風。
他是崔淶的父親,當然可以去兒子投資過的工坊,郗鑒也因此有幸見到北方的各種機械。
縱然他見多識廣,也被織機、水力鍛錘之類的東西驚得失魂落魄,再品嚐食,又去年了表演,崔悅還介紹今年運氣不錯,表演的是櫻桃姑娘,這位姑娘雖然是新來的歌,但的歌和南華姑娘的舞,都是下至之,能看到,是有福啊。
郗鑒聽了歌,除了覺得歌裏把渤海公吹得太過之外,還起了能不能出錢將這位絕人收家宅的心思。
“那不可得,”崔悅搖頭,“這裏的姑娘的都向著北方的高富商們,對南朝毫無興趣。”
郗鑒心甚是複雜,想到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也有被嫌棄的一日,便覺這世道變得陌生又混,正想算了,便聽到一陣喧嘩。
抬起頭,就看到幾名南朝來的士子正上臺對著那位櫻桃姑娘什麽話,惹怒了周圍的觀眾,正被圍毆中。
他考慮了一下敵我差距,又問崔悅,在知道這種事很常見,以及不會出人命後,便當作沒看到,和崔兄一起離開,去品嚐那個王悅公子在信中曾寫詩盛讚為“千層雪”的糕點。
……
和南朝的不同,涼州過來的隊伍,在路上便損失了一大半,五百人中,隻有兩百多人功到達薊城,他們還在路上遇到了滯留在關中的北宮純將軍,這位在立下兩次守住的大功卻被排走的將領在失陷後,準備回到涼州,結果因為兵馬糧草不濟,竟淪落到在關中當一山匪。
這次要不是北宮純將軍相助,不得邊他們都到不了。
可就算如此,過了,了陳留之後,他們這些涼州人才真真覺到了什麽壤之別。
尤其是陳留郡裏,看到路匪稀,道路平穩,田地皆被耕作,他們就覺得是太平盛景、文景之治了,結果到了冀州,看到那裏車馬繁茂,到村落都有牛羊後,覺得他們的日子富庶得不可思議——這裏的人們,居然人人都能吃到麵食,如果摻上豆子一起煮,沒有農活的妻們,也能吃到幹的食。
而到了薊城,他們都生出了一種似在夢中的荒謬之。
無論是幾個一起包車去工坊的工,還是晚上會亮起的玻璃燈,又或者那甚至比湖麵還平坦的黑石路,都完全超過了他們認知的範圍,驚得他們跟本不出話來。
甚至於,他們都生起一種,渤海公怎麽還有時間修法,為什麽不剿滅匈奴、收複涼州的委屈之意——雖然很多人都在猜測他們涼州張氏是想割據一方,但可憐見,涼州北方是反複叛的禿發鮮卑、南邊是遠遷而來,戰力不弱的土穀渾部落,西邊的是西域國,東邊又是混雜居的胡人,是護住州裏的穩定,張氏就已竭盡全力了。
尤其是如今穩定涼州十年之久的張軌病故,二公子威不足,局麵眼看就要無法收拾。
再者河西走廊本是牧區,耕作之地極,在這裏割據遲早都會被中原收複,割了又有什麽意義?
於是來到薊城的頭一晚上,他們就聚頭提議,這次修法,第一條便是要讓渤海公最好盡快出兵,踏平匈奴,收攏雜胡,早日讓四海歸一。
“但是,這和修法有什麽關係?”有人困地問。
這是個問題。
張氏使者沉許久,終於寫出他們第一個條陳:“秦王一統,漢武開疆,下以合為基,國不可分,土不可割,今涼州張氏,假托賢名,修法議國,以國土盡全為本,求請君上收複雍涼,還九州清明,長治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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