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繼和李江陵就沒那麼好運,不一會兒就被人纏得走不了。林閆一個人走出去老遠,回過頭的時候,他們還被纏在半腰。
吳繼不說話,不喜際,卻還是將李江陵護在後。
出發前,徐福全聽說林閆要去潛山寺掛願牌,笑瞇瞇得了個消息給他,祁鎮也掛了願牌。若他有興趣,可以去找一找。
林閆聽到的時候很驚訝。
祁鎮不是信奉神佛之人。
從前不是,現在更不是。
可他竟掛了願牌?
林閆寫好願牌,站在樹下,著高大蔥鬱的古樹,看著上頭纏繞著的一塊塊的木牌,不免慨:這麼多,祁鎮是怎麼找到的?
他找了多久?
看到願牌的時候又是什麼表?
山風吹過,木牌相撞,發出瑯瑯瑯的聲響,配著這山寺的鐘聲,寧靜,高遠又莊嚴肅穆。
林閆握著木牌,呼了系統,直接讓系統掃描了全樹的願牌,為他找出了祁鎮的那一塊。
他登上梯子,將祁鎮那塊願牌握在手裡的時候,寺里的鐘剛好再次敲響。
「咚——」
沉悶的一聲。
像是撞在人的心口上。
林閆本以為祁鎮會許什麼,登上皇位,天下安康之類的話,
可那願牌上寫的是——
【祁氏子稷願能與林閆投意合,攜手白頭,永結琴瑟之好,恩永不相疑】
「咚——」
又是震耳聾的一聲。
整座山都能聽到。
林閆的心又麻又漲。
他在想,這是什麼時候掛上的?祁鎮寫這願牌,掛這願牌時,是否也如前來上香禮佛,一階一叩首的人一般,每一步都滿是虔誠,心中默念著,求神佛全?
第079章神佛未必全,就由他來全
「咚——」
第三聲鐘聲響起,林閆像回過神般,下了梯子,折回殿裡,拿了筆,又重新登上梯子。
李江陵不解,「林兄,你這是作甚?」
林閆不答他,先咬著筆,將自己的願牌同祁鎮的掛在了一塊兒,又在祁鎮的願牌後寫了一個大大的「準」。
神佛未必全,就由他來全。
林閆從梯子上下來的時候,耍了個小心眼的,將梯子挪了一下,「想起來,要添兩筆。」
李江陵一邊登梯子,一邊嘀咕,「添兩筆就添兩筆,幹嘛拿著筆跑到樹上添?」
吳繼幫他扶著點梯子,仰著頭看李江陵掛願牌。
林閆看了吳繼一眼,「你不掛嗎?」
吳繼搖頭,「我心中所願,即便是神佛,也難以全。」
林閆沒有再說話。
馬車剛剛進城,便有早早等候在城門口的下人為林閆送來了今日的飛鴿傳書。林閆從拿到信時,面上便了笑,更別提展開的時候,笑得跟朵花似的。
李江陵打趣,「你這個模樣,像是收了相好的書。」
「是相好的,但是不是書,是家書。」
綁在鴿子上的信紙就那麼點大,每次寫得也就不多。但是沒有關係,他們鴿子多。祁鎮想到個什麼,就會飛一隻回來。
林閆飛過去的鴿子,比祁鎮的還多,往往等不到回信,一個人碎碎念了全部。
李江陵驚奇,「你方才說有家室,竟是真的?」
「是真的,你不是也瞧見過他來接我回家麼?」
李江陵啞了片刻,震驚得一下子站起來,撞到車頂,咚的一聲,又跌坐回去,剛好跌進接著他的吳繼的懷裡。
「接你的是攝政王!你,你是攝政王的人?你竟然喜歡男人?!」
這下就連吳繼都看了過來,面驚訝。
「攝政王的夫人不是宋銘來著的嗎?你是他的妾室?」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林閆黑了臉,「不是妾室,我是他心上人,他最喜歡我。」
李江陵一臉的難以置信,「你竟然會被男人這種話給哄住?」
林閆:「……」
李江陵還在震驚中,「你竟然喜歡男子,你竟然喜歡男子,你竟然喜歡男子……」
「……」
果然,人類的本質是複讀機。
林閆將收到的飛鴿傳書疊起來收好,「喜歡男人怎麼?一不犯律法,二不悖倫理。怎地?只因我與大多數人不同,便是我林閆錯了?」
李江陵說不出半個字來。
半晌,「我就說你那點子俸祿,怎麼夠你買這一華,天天吃香喝辣……」
林閆:……我是皇帝,謝謝。
李江陵:「你這,這……如菟一般,你,你這不是吃飯?」
林閆挑眉,「我也不想吃,可是誰讓我夫君?」國庫都要給我當錢袋子。
李江陵被這句可以有另外一層解讀意思的話,給噎了個半死。
吳繼深深地看了林閆一眼,分開的時候,攔下了林閆,問:「你為何能這般坦?」
林閆笑了,
「既然這不是錯,我為何不能坦?難不這世上的人都要一個模子刻出來,才算是正常人?若是,連我自己都不能接我自己,那豈不是要天天長吁短嘆,自怨自艾,自我困頓?吳繼兄,我知道你有中意之人。若他能回應你,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你也不必覺得自己奇怪。」
「你,你瞧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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