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拿了一塊十毫米厚的鋼化玻璃出來，說罷就催著鍾息上手覺覺厚度和重量，“您掂量掂量看，咱這材質有多好。”

鍾息想說自己胳膊不能用力。

老闆已經熱地把玻璃送了過來。

鍾息為難地出手，還沒到玻璃，已經有人從他後，幫他抓住了玻璃片。

鍾息轉看到了霍司承。

他穿著一簡單的衝鋒工裝，看起來竟然和七年前沒什麼差別。

霍司承幫鍾息掂了掂，說：“息息，十毫米太厚了，不適合做窗戶。”

鍾息立即告訴老闆：“就十毫米的這個。”

霍司承作僵住。

老闆的眼神在鍾息和霍司承之間打轉，很明顯，他有點被霍司承的形氣質嚇到，仰頭看了看霍司承微僵的表，不敢確定是不是只需要聽鍾息的話，他疑道：“那這位……”

鍾息說：“我不認識他。”

霍司承眸暗了暗。

老闆繼續招呼鍾息：“那就這個十毫米的？您要幾塊？”

“三塊。”鍾息把工人師傅給的尺寸給老闆：“我這邊先付款，麻煩您明天之前把玻璃送到雲水村124號，我急著要用。”

“哎，好嘞。”

鍾息和老闆打了招呼就準備離開，霍司承跟在他後面，後面有車來的時候，他立即走到鍾息側，幫他擋住。

鍾息卻始終視若無睹。

霍司承也沒有勇氣開口，像個影子一樣跟在鍾息後面。

很快，他們在道路盡頭看到一個賣氣球的老人，巧合的是，和七年前一樣，還是一個老人帶著一個孩子，手裡抓著一把卡通氣球。

兩個人同時停下腳步，但鍾息離地更快些，他迅速恢復了表，收起不必要的回憶，繼續朝著家的方向走。雲水村不大，只有二十分鐘路程，但因為鍾息走得太急了，而且本還有些虛弱，他在一個公站臺停了下來。

一個很老舊的公站臺。

他坐在長條凳子上，俯了。

餘瞥到霍司承朝他走過來。

霍司承帶著一大束氣球蹲在面前，他把氣球給鍾息，像很多年前那樣。

他單膝跪地，低頭幫鍾息。

周圍人來人往。

霍司承的手剛到鍾息的小，鍾息就鬆開手，五六各種形狀的氣球同時飛上天，霍司承怔怔地著鍾息。

鍾息把從霍司承的手裡移出，輕聲說：“霍總督，我不需要實踐分了。”

霍司承的眼神很傷。

鍾息低頭向他，“聽不懂嗎？意思是，我們回不到從前了。”

第章

霍司承最後還是護著鍾息回了家。

只送到離院門口幾十米的地方，霍小飽喊斑斑的聲音讓他們同時停住，霍司承恍惚以為霍小飽在喊“爸爸”，嚨，剛要回應，就聽清了霍小飽是在小狗。

斑斑在院子裡汪汪兩聲。

霍司承垂眸不語。

鍾息心裡憋著一口氣，像一瓶打翻了的碳酸飲料，滋滋得往外冒著酸脹的氣泡，他渾不自在，呼吸都重了些。

他想說：你依然是霍小飽的父親，親緣關係是無法切斷的，你如果實在想他——

算了，鍾息剛啟又放棄。

如果霍小飽實在想爸爸，會哭著鬧的，不用他說這些，主拋開橄欖枝，反而給了霍司承可趁之機，沒必要。

鍾息回了家之後，霍司承在院子外面看了一會兒霍小飽，等鍾息出來喊霍小飽吃飯的時候，霍司承已經離開了。

霍司承回到住，文副把需要簽署的文件拿給他過目，霍司承簽完之後想起來，問：“東升島的況你了解過嗎？”

“東升島上有三個行政村，總人口一千八百多人，其中漁民占了三分之一，以捕魚和採拾貝殼類水生為生，和外界的聯繫主要通過一艘生產漁船。”

霍司承察覺出有問題，“生產漁船？”

“確實是生產漁船，而且是捕撈船，但沒辦法，這裡的島民們都習慣了乘坐生產漁船離島，因為票價比正常船便宜一半。”

霍司承簽字的手頓了頓。

他當即帶人去了碼頭。

.

鍾息到底還是更換了玻璃，五毫米的鋼化玻璃足夠使用。

等裝好橫樑和防水布，安裝好窗戶玻璃，鍾息的小木屋終於大功告。

他在裡面擺了一張榻榻米，一個書櫥，兩張羊羔的南瓜椅，還有一張小茶幾，配合黃的小屋外觀，裡面所有的家都是白或者淺藍，至於燈，除了一臺照明燈外，鍾息又準備了暖調的燈帶，裝在四周。

父母都回屋之後，夜也深了，天空星星點點，鍾息和霍小飽一起坐在小木屋的門口，霍小飽倚靠在鍾息上，開心地晃了晃。

“小飽，天上有幾顆星星？”

霍小飽著短短的指頭數了數，“一二三四……七！”

“好聰明啊，有七顆星星。”

霍小飽非常喜歡這個小木屋，在裡面跑來跑去，這邊那邊，玩累了又回來，鍾息把他摟到懷裡，低頭親了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