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一句話。

霍司承的臉上陡然失了。

鍾息的眼神里有一種冷漠的麻木，仿佛對一切都無所謂，都失去興趣，像是一座沒有生命的冰山，或者像一株厭氧型的植。

這樣的鐘息讓霍司承心裡一驚。

“息息……”

“你出去吧，我想睡覺了。”

鍾息對霍司承的悔過無於衷，他慢慢轉，背對著霍司承躺下，將被子拉到腰間。

他後背的傷看起來很嚴重，房間裡有很刺鼻的藥味，他不起折騰了，所以他閉上眼睛，不再開口，等待著睡意降臨。

房間裡陷安靜。

霍司承知道，這是鍾息下的逐客令，他緩緩站起來，傷的膝蓋發出類似齒撞的響聲，他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但還是及時穩住，他用手撐著鍾息的床邊，勉強站穩。

他走到窗邊幫鍾息拉上一半的窗簾，房間頓時陷黑暗。

霍司承說：“我先出去了。”

他腳步遲緩地往外走。

他知道這一次不是簡單的爭吵。

不是撒也不會哄哄就好，鍾息是真的不想再看見他，是對他徹底失。

他不能再用死纏爛打的方式去鍾息了，儘管他無比急切地希知道他的記憶已經恢復，他想讓一家三口回到從前。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這樣想了。

鍾息快要不過氣了。

從今天開始，不是鍾息回來，是他往鍾息的方向走，他想重新走進鍾息的心。

他告訴文副：“你告訴鍾先生，我現在回去解決岳家的事，我會妥善解決，不會意氣用事，警衛隊留在這裡，不會影響到他的出行自由，還有……”

霍司承頓了頓，像是有很多話想說，但最後也只有一句：“還有，希他好好養傷，照顧好自己，我理完手上的事就回來。”

文副問：“理事長，由我轉達嗎？”

霍司承向昏暗的病房，緘默片刻，說：“是，麻煩你幫我轉達。”

他從大口袋裡到一個的小盒子。

他拿出來，打開盒子，看到兩枚戒指。

那是他和鍾息的婚戒。

求婚的時候他拿出這個戒指，鍾息很是驚喜，因為鍾息一向不喜歡鑽石，霍司承告訴他：“這是探測隊新發現的稀有金屬，耐火耐高溫，穩定極強。”

鍾息把手舉起來，在下看他的婚戒。

霍司承抱著他，說：“這枚戒指的寓意是長長久久，息息，我們永遠不分開。”

他把戒指拿出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算了。”霍司承轉往回走。

遠傳來海浪聲，汐規律地拍打著礁石，聲聲耳，聲聲痛心。

霍司承其實還想說：息息，東升島沒有雪，你願意和我再去一次迦南雪山嗎？冬天不能去的話，我們就夏天去，珈南雪山上的雪終年不化，夏天可以看到在外的黑褐巖石，雪山下有森林和漫山野花。

很的，一直想帶你去，一直沒時間。

錯過方知後悔。

他還想帶鍾息去很多很多地方，但他知道這和復婚一樣都是奢，所以也沒有說出口。

他獨自離開，背影落寞到了極點。

.

到了晚上，周斐過來陪鍾息吃飯。

告訴鍾息：霍司承坐飛機回去了，回去理岳振洮的事。

周斐不免抱怨：“我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一的病還著回去折騰，就不能好好休養嗎？他真當自己是鋼筋鐵骨？”

鍾息沉默地喝著粥。

鍾毅德站在窗邊，說：“他現在必須回去，岳振洮被抓了，兩個月不到，理事長叔侄都被抓了，赭石基地現在滿城風雨，霍司承想讓小息過安穩日子，就必須儘快解決這些事。”

“跟小息有什麼關係？我們小息不需要他給什麼安穩日子，他不在就是最安穩的日子。”

鍾息握住周斐的手，無奈道：“媽，你們別吵。”

“沒吵，我跟你爸有什麼好吵的，”周斐把清炒萵筍片往鍾息面前推了推，又說：“對了。臨走前霍司承去看小飽，我沒讓他進去。”

鍾息頓了頓。

“瞧著他的樣子也可憐的，但我還是狠了狠心，沒讓他進去。”

鍾息不聲地繼續喝粥。

“小飽現在好不容易被專家輔導得緒穩定了，一見他肯定又要哭，孩子一哭，你們又得糾纏到一起了。”

鍾息說：“嗯，不該讓他進去。”

周斐說：“還有，他已經答應我了，會向公開和你離婚的消息。”

“嗯。”

“早就該這樣了，兩個不合適的人折騰來折騰去，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孩子也跟著苦，”周斐現在每說三句就要後悔一次，嘆氣道：“當初就該攔著你們，怪我。”

鍾息夾了一塊萵筍片到碗裡，嘟囔道：“不怪你。”

“那怪誰？”

鍾息愣了愣，說：“不怪誰，日子本來也不能過得太舒坦，總該有些風浪的。”

夜晚，鍾息陪霍小飽玩了一會兒，哄小傢伙睡著之後，他回到自己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