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小飽玩。”
“嗯,陪小飽玩。”
“陪媽媽。”
鍾息頓住,沒有重複這句。
他回頭看了看遠二樓的窗戶,然後說:“小飽,我們去那邊看看,那邊有好多小花。”
這是霍司承給霍小飽打造的植園,在霍小飽出生前就開始建,他之前還說要給霍小飽打造一個園,被鍾息攔住了。
這個植園是霍司承親自刀設計的,花重金打造,裡面培育了很多原本是生長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高山之巔的地植,琳瑯滿目,專業製冷設備二十四小時工作,氣維持在外界的三分之一。
一切只為了讓霍小飽能一睹不同於平原的高山風景。
可惜霍小飽還太小,除了一聲聲“哇”,也發表不了其他想。
鍾息試探著問:“小飽原諒爸爸了嗎?”
小飽歪倒在鍾息的肩膀上,氣呼呼地說:“爸爸,兇我不原諒。”
“爸爸生病了。”
“小飽也會生病,小飽不兇爸爸。”
鍾息微微驚訝,霍小飽還從沒如此流暢地說過這麼長的句子,他說:“小飽比爸爸懂事,對不對?”
霍小飽著手裡的紅小果。
鍾息笑著問:“那果果給給爸爸吃了嗎?”
霍小飽想了想又點頭。
鍾息低頭親他,霍小飽忽然捧住鍾息的臉,“爸爸會不會兇媽媽?”
鍾息怔了怔,微微彎起角,說:“沒有,爸爸沒有兇媽媽。”
霍小飽這才放心。
逛了一圈,等霍小飽重新開心起來,鍾息就往家的方向走。
小徐迎上來,從鍾息懷裡接過霍小飽,“鍾先生,抱這麼久,進去歇歇吧。”
“謝謝。”鍾息鬆開手。
“文副又送了一沓公文過來,”小徐比劃了一下公文的厚度,又指了指樓上,咋舌道:“理事長平時原來這麼忙啊?”
“是,他很忙。”
“以前理事長每天騰出那麼多時間陪您和小飽,我還以為他不忙呢。”
“麻煩你幫我看一會兒小飽,我去書房裡理一下研究所的事。”
“好的,我陪小飽玩積木。”
“鍾先生——”小徐喊住他。
鍾息回過,“怎麼了?”
“您看起來很疲憊,我給您煮點枸杞茶吧。”
“不用了,”鍾息彎了彎角,說:“謝謝。”
一整天,霍司承的房間進進出出了很多份公文,鍾息的書房則全天閉,霍小飽玩了睡,睡了玩,不吵不鬧。
霍司承失憶第三天,家裡安安靜靜。
因為頭疼難忍,霍司承吃了治療頭疼的藥,藥效發作,他今天睡得很早。
霍小飽也很困,他了眼睛,打了個哈欠,站在主臥門口,仰著小腦袋問鍾息:“媽媽,爸爸睡著了嗎?”
鍾息幫他看了看,“睡著了。”
霍小飽於是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走到霍司承床邊,把已經被他攥得有些發發皺的紅漿果放到霍司承的枕頭旁,霍司承睡得很沉,他頭上的紗布還沒拆,臉也很蒼白。
霍小飽問鍾息:“爸爸會吃嗎?”
“會的,爸爸一醒來就會吃掉小飽送的果果。”鍾息輕聲說。
霍小飽出小手,抓住霍司承放在床邊的手,他只能握住霍司承的兩手指。
他鼓起,朝著霍司承的手吹了吹,然後小聲又期待地說:“爸爸吹吹,痛痛飛飛。”
鍾息輕笑:“應該是小飽吹吹。”
霍小飽立即改口:“小飽吹吹,痛痛飛飛。”
第7章
霍司承在沉睡中到膝蓋上傳來一陣劇痛,他猛地睜開眼睛。
是筋,骨折患者會因為長時間固定導致疲勞,出現筋的現象。
霍司承本來不想當回事,但畢竟是凡人之軀,小還在筋,管像被擰在一起,霍司承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視線里突然出現一個紅點。
他警惕地瞇起眼睛,待視線清晰,又愣住。
是一顆……紅漿果?
紅漿果下面著一張方形便籤條,霍司承先把便籤條拿起來看:[霍小飽給你摘的,如果他問你,希你這樣回答——爸爸已經吃了,病很快就會好,謝謝小飽。]
霍司承把那顆小果子拿起來,舉到眼前看了看,表皮已經發皺。
隨可見的小果子,並不稀有。
霍小飽給他摘的,是覺得他吃了這個果子就能好嗎?
他不太能理解小孩子的世界,也不明白為什麼鍾息不教育霍小飽路邊的小野果不能隨便摘,而是配合他把果子送過來。
萬一霍小飽誤食了怎麼辦?
雖然很不認可,但霍司承還是小心翼翼地把果子放到相框的旁邊,連同那張字條。
鍾息的字跡遒勁有力,筆鋒凌厲,和他的長相形了強烈的反差,而且他似乎真的很不把霍司承當回事,語氣總是頤指氣使,寫的是“希”,看起來卻像是“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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