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庭嶼連忙追了上去。
“要用電話?要聯係誰?用我的手機?”
他確實疏忽,竟然沒有給準備新的手機。
好吧,不算無辜。
畢竟,此時的他,不想虞舟眼裏還有其他人。
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呢!
虞舟聰耳不聞,從口袋裏拿出黑屏的手機,在客廳裏翻箱倒櫃找充電。
盛怒之下,人的表總是很平靜,但周會散發一生人勿進的氣場,手下的力道也會加大幾分。
屜一個一個被打開, 緩衝設計讓虞舟煩躁,用力往後拽,指甲都被劈傷。
幾顆珠子從無名指的指尖流出,滴在潔淨的地板上,開出刺眼的花。
又傷了。
蘇庭嶼線繃,努力製著油然而生的憤怒,但更多的,卻是無力。
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點失控。
明明是被自己保護著,捧在手心裏的,怎麽會不停地傷,不停地難過?
如今的虞舟,本就是個破碎後重新拚湊的陶瓷娃娃,傷痕累累,還橫衝直撞。
“用我的手機,小船兒。”
他走上前,把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輕聲哄著,直接把鎖屏都打開了。
但!
啪一聲!
虞舟直接把他的手機甩了出去,已經找到了充電,用力抓住,懟進座裏。
另一頭,連接手機的地方,沒有那麽方便。
淚水糊住視線,額角也滲出冷汗,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充上電。
破裂的指甲,水弄髒了手機屏幕。
黑的屏幕,毫無反應……就像是死了。
氣得將充電,拔下又上,一遍遍重複。
手機壞了!
知道!
被蘇庭嶼摔壞的。
可是……就想試一試,怎麽就充不了電呢?
怎麽就還不上錢呢?
怎麽媽媽就好不了呢?
怎麽就……
蘇庭嶼實在看不下去。
眼前的人淚眼婆娑,滿手是,渾織著憤怒和委屈,哪裏還像是自己的小船兒。
怎麽就變這個樣子?
“夠了!”他低吼一聲。
虞舟停下手裏的作,但僅僅過了一會,又開始重複。
“既然會說話了,還當什麽啞?想給誰打電話,說出來!不用我的,買新的,總行吧?離職不是你想要的嗎?還鬧什麽……”
“蘇庭嶼,你為什麽總是這樣?”虞舟開口了。
聲音不算好聽,沙啞低沉,聽上去就覺得說話的人正在忍著某種痛苦。
抑的,苦悶的,難以宣泄的……
“我又怎麽了?”
重音放在又字上,蘇庭嶼都覺得可笑。
“我,我想辭職,你不放人。我努力做出業績,你背後就把我開除了。”
虞舟手痛,頭痛,心更痛。
看出蘇庭嶼又要狡辯,直接打斷了他,繼續道:
“電話打給誰?我還能打給誰?除了你就是媽媽,除了媽媽就是你!我還能打給誰?!”
撕心裂肺的低吼。
蘇庭嶼麵沉如水,沒有應答。
話既然已經說了,索一起罵了。
“是不是在你眼裏,我就是個見錢眼開的人?
你說的很對,為了上學,為了媽媽的醫藥費,我能爬上你的床。
所以,我也能為了出場費,去搭訕韓霄。能為了賺錢贖,答應季冬彥的求婚。
天下男人那麽多,我又不是非得……”
“唔……你放開我!”
虞舟的被封住,繾綣的吻如約而至,溫輕,是霸道的占有。
片刻後。
一個微涼的,到了的額頭,是蘇庭嶼的手。
吻結束了。
蘇庭嶼抵住的額頭,縱容道:“還有點低燒,都說胡話了。剛才的,都不作數。”
虞舟倏地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蘇庭嶼輕歎一聲,攔腰將人公主抱起,抬步上樓。
虞舟不從,雙.在空中舞,差點踢到樓梯扶手,手當然也不示弱,又掐又擰,想從懷裏掙。
“等病好了,帶去你見媽媽。”
“真的?”
“這件事上,我騙過你嗎?”蘇庭嶼停下腳步,眼眸低垂,盯住虞舟的眼睛。
虞舟沉默,良久,點點頭。
……
浴缸裏,兩人糾纏在溫熱的水浪中。
按功能,一年用不上兩回。
有閑逸致要放鬆,蘇庭嶼自然會帶著虞舟找個品質好的天然溫泉泡著。
貓在家裏,泡浴缸,多有些浪費時間。
本就有更好的,何必退而求其次。
用的,難免會出紕。
水放的太滿,兩人進來,一下子溢了出來。
虞舟有些惱,舉著被紗布包紮過的手指,氣呼呼地說:“我一個人泡澡就好了,你幹嘛也進來?”
“不行。我不放心。”
蘇庭嶼直接把人摟懷裏,漸漸沉水中,打開隨波模式,讓舒緩的波浪,緩解虞舟的心緒。
泡澡是為了出汗,快點恢複。
虞舟靠著蘇庭嶼,閉目養神,鼻頭微紅,一副委屈樣。
蘇庭嶼怕急著去療養院,三兩下搞定,不肯好好泡澡,才陪著一起。
實際上,對於他而言,簡直就是煎熬。
好比一塊可口的蛋糕,擺在麵前,刀叉握在手裏,卻被告知,不能不能吃。
這塊小蛋糕,在鬧脾氣,得先哄好。
“……泡好了嗎?”虞舟不耐煩了。
“還沒有出汗。”
“你額頭已經有汗了。”
虞舟抬眸,手額頭,有些氣惱。
想表現得好一點,讓蘇庭嶼不反悔。
最近他的信譽得不到保障,總是出爾反爾,實在討厭。
“生病的是你,需要你出汗。”蘇庭嶼輕笑,彈了一下的腦門。
虞舟吃痛,別過眼睛。
“其實,還有個辦法,可以快速出汗……”
蘇庭嶼邊說邊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眸都晦暗了。
虞舟思忖片刻,嘩的一聲,站了起來,上裹著的浴巾吸飽水,在上,如有千斤重。
“算了,我不去療養院了。你隻是想欺負我。”喃喃控訴。
“……”
蘇庭嶼氣急,一把將人拉下,重新泡進水裏,側眸瞥了一眼:“欺負你?圍著浴巾泡澡?你怎麽想的出來的?”
是了。
人是怎麽哄進浴缸的?
答應,圍著浴巾泡澡。
但凡說出去,蘇總裁這個名頭也混不下去了。
被自己的人,嫌棄到這份上,估計沒幾個男人能忍得下去。
換虞舟不說話。
蘇庭嶼徐徐開口:“和方卿雅的合作,取消了。這一個月,會解決。”
虞舟眨了眨眼睛,視線移到了水波推起的泡沫上,好像那是什麽偉大的工業傑作,值得好好玩味。
自始至終,蘇庭嶼一直強調的,都不是聯姻,而是合作。
虞舟知道,他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裏,上方卿雅。
或許,真的隻是合作。
可那又怎麽樣呢?
就算是合作,自己也不上啊。
隻能為被藏在鑫湘苑裏的人。
沒了方卿雅,還會有其他。
總會有人,為蘇庭嶼的妻子,而不離開,就了破壞者。
不想。
“以後,也不會有合作的人了。”蘇庭嶼微微側,滿意地看到虞舟詫異的表,指尖向微紅的鼻頭,“年紀大了,不起折騰了。”
虞舟還愣著,可促狹和害已經爬上了的脖頸,整個人都暈暈乎乎,覺在冒汗。
“氣那麽大。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是做戲。你倒好,自己看看,這個月怕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上上下下還有一好的嗎?”
蘇庭嶼報複地又咬在的耳垂上,一寸寸磨過去,著的耳廓,拿:“我能把你的耳朵咬掉嗎?虎口就不疼了?苦計學的真好。”
舊事又重提。
虞舟徹底投降。
原本還在掂量,那句“以後都沒有了”有幾分可信,這下是屈服了。
主圈住蘇庭嶼的脖子,半瞇著眼,目下垂,聲線朦朧:“以後,隻有我一個嗎?”
再直白不過的探詢。
蘇庭嶼嗯了一聲,作為回答。
虞舟閉上眼睛,湊上去,吻住男人的。
廝磨片刻,意迷之際——
又輕歎一聲:“你的以後是我的,可我從開始到現在,都是你的?”
“嗯?”蘇庭嶼深深氣,有些不明所以,他不是在叛逃的兔子回籠嗎?怎麽又扯起從前,以後?
“那你的以後呢?”蘇庭嶼的手開始不安分,不甘被奪了主權。
“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虞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萬一,我沒有以後呢?”
蘇庭嶼莫名覺得煩躁。
虞舟這子別扭勁,是過不去了嗎?
還是得治!
放任太久。
心野了。
掌心順著虞舟的後背上移,直到浴巾扣牢的地方,指節一勾,就弄散了。
在反應過來之前,翻護住一雪白的荔枝,蠱道:“泡澡太慢,還是用別的方式發汗吧。”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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