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有私心。

他知道李昭漪對他的依賴非比尋常，也是不應當的。從前他避如蛇蠍，但此時此刻，他總想著，李昭漪能清醒長得再慢些。

畢竟，若李昭漪不他。

這便是他們之間唯一的紐帶和聯繫。

-

最終，雲殷還是抱李昭漪去睡了。

李昭漪被洗完放到床上的時候眼睛已經完全閉上了。

雲殷替他換了寢，又乾了發，年清瘦白皙的手指就勾住了他的袖子。他了對方的手指拎開，那段白得晃眼的腕子落在錦被上，又出那點鮮紅的痣。

李昭漪子清純，眼神也純，長相和卻都艷得勾人。

雲殷從沒想著欺負他，但總是事與願違。

他覺得這並不完全是他的問題。

明日難得沒有早朝，雲殷許久沒有親近李昭漪，俯下去親他的手腕，又順著手腕往上親到脖頸。李昭漪終於被他弄醒了，漉漉的眼睛裡乾乾淨淨。

雲殷最不了他看自己。

他遮住李昭漪的眼睛，俯親上去。

這一晚，因著對弄醒李昭漪的愧疚，雲殷沒讓他太累。

李昭漪全程躺著，腳踝被架得很高。

他仰著脖頸，雲殷俯下，溫地親吻他的眼睛。恍惚間，李昭漪看見他了。

李昭漪說：「……什麼？」

雲殷深吸了一口氣。

他了一下李昭漪的臉龐，更用力地撞進去。

李昭漪被撞出一聲泣音，餘韻過後，他終於聽清楚了雲殷的話。

他啞聲說：「陛下。」

「臣可以等。」

等到李昭漪長大，等到李昭漪想通。

他可以等。

只要李昭漪留在他邊。

無論多久。

他都可以等。

*

這一年，燕朝度過了新帝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多事之秋。

京城，朝堂之上暗流涌，萬象更新，重新洗牌之後，便是尋找位置，站穩腳跟。京城外，天災頻頻，所幸朝中何地方還有能臣。

到了歲末，一切終于歸於平靜。

這一日，宮一輛馬車悄悄駛出。

馬車外，護衛森嚴。惹得街上眾人頻頻側目。

只是，看到車醒目的標記，眾人便都紛紛識趣地收回了目。

刻著雲氏標記的馬車悄然停在後門，門口已然站著一個面目清朗的公子，他站在車邊，明明是非富即貴的模樣，卻主給馬車上的人著車簾。

不多時，一隻白皙漂亮的手搭在了車沿。

面容秀麗得驚人的年踩著腳踏下了馬車，一旁的公子穩穩地扶住了他。

不過，只是一下。

年站穩的瞬間，男人就放開了他。

他笑著道：「陛下，雲瓏和梓軒都已在裡面等著了，我們現在進去？」

正是至今仍留在京城的珩舟。

李昭漪點頭。

輕聲道：「多謝。」

為剛才的那一扶。

珩舟微頓，第無數次地眼中掠過憾之。

他努力按下心中的蠢蠢，帶著李昭漪進了府。

穿過長廊到了花廳，裡面果然已經坐了兩個悉的影。見到李昭漪，他們起行禮：「陛下。」

李昭漪輕聲道：「不必多禮。」

下人上了茶，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垂了眼眸，坐在了主位上。

-

李昭漪今日來雲府，卻是為了正經事。

近日朝中出了樁貪腐的要案，是雲殷一手在督辦。

這事算是籌謀了數月，自最開始埋線到最後收網，期間經歷了無數坎坷。最終的結果也令人震驚。起先的一個不起眼的小案子，拔出蘿蔔帶出泥，到了最後，牽涉了一連串人。

有人犯事，就得細細地審。

近些日子，雲殷基本是泡在了刑部。

他忙，李昭漪也不閒著。除了刑部，這樁案子大理寺也在督辦。

這一日，李昭漪就是來找常梓軒的。

有些事不適合朝上說，他要從常梓軒這聽一些真話。

坐了會兒，兩人就去了書房。

常梓軒先將正事跟李昭漪說了，一抬頭，就見這位年帝王撐著額頭，面目平靜地聽著，末了，道「知道了」。

稱不上不怒自威。

常梓軒卻仍然不敢輕視。

一轉眼，李昭漪登基已有近一年的時間。

在外人眼裡，他仍是那個手無縛之力的傀儡皇帝。只有常梓軒他們這些親近的人才知道，相較於最開始，他上發生了多胎換骨的變化。

他的話依舊不多，眼神中卻不再有畏和迷茫。

面對常梓軒、珩舟，從前他總是帶著無措，這會兒，也能正常相對。

除了對雲殷時，他還是原先的乖巧聽話。至在常梓軒眼中，至在明面上，李昭漪已然有了君主的模樣。

思及雲殷最近愈發大膽的作，常梓軒心緒複雜。

複雜歸複雜，他面上還是帶著恭敬。

他道：「陛下，臣安排人送您回宮麼？」

李昭漪卻道：「不急。」

他頓了頓：「今日是雲瓏生辰，對麼？」

常梓軒一怔。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