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里卻沒有太多憾。
陸重神複雜地看著他。
這句之後,陸重沒再和他說太多他們逃跑的事,也未提及宮變。他只是簡單地和李昭漪說了下影衛的事,以及他今後大概會辦的差事。
在宮裡,見面就方便許多。
李昭漪鬆了口氣。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這一回,不用顧忌任何。
也就是在此時此刻,李昭漪才總算察覺出了,他和陸重關係曝之後僅有的一點好。
他有心和陸重多聊幾句,陸重卻始終注意著窗外。
在某個時刻,他道:「好了,小殿下。」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他道。
李昭漪有些捨不得他。
可是陸重已經又閉上了眼,他的傷口還是有些疼。這會兒工夫,呼吸已經變得重了些。李昭漪只好站起,說:「師父,我下次再來看你。」
他也不知道有沒有下次。
左右再求一求雲殷。只是見面,雲殷應當會答應。
只是臨到門口,他突然聽到陸重開了口。
「殿下。」
李昭漪回:「師父?」
陸重看著他,目停留在他的脖頸。片刻後,他緩緩地道:「以侍人,終非正途。」
李昭漪的腦子蒙了一下,隨即臉白了。
他看著陸重,想辯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手指攥著掌心,掐得自己生疼。
但是接著,陸重又說了下一句話。
「以侍人,衰而馳。小殿下,從今以後,師父幫不了你了。你既踏上了這條路,就時刻記著師父說的話。在這宮裡,永遠不要把希寄托在別人上。
「滄海桑田,人心莫測。只有你自己有了立之本,你才能扛得住任何變幻的人心,才能讓你在乎的人,真正正眼看你,瞧得起你。
「聽懂了嗎,小殿下。」
李昭漪站在原地,怔怔的。
陸重閉上眼睛:「去吧。王爺若是問起你我說了什麼,你照實說便是。」
李昭漪說:「好。」
他有些恍惚地踏出了門。
院子,雲殷不知何時已經轉過了,正看著他,眼神里,是悉一切的平靜。
第33章
李昭漪還沒回過神。
陸重最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太重。「以侍人」這個詞,即便李昭漪不太通曉人世故,也不會覺得這是個好詞。更何況他跟著藺平學史,也知道歷史上的一些不太好的事例。
可是,陸重後面說話語氣又很溫和。
李昭漪不覺得陸重會誤會他,即便他沒有說過前因後果。陸重一定猜到了一切。
所以,那幾句話,是師父最後的叮囑麼?
陸重……
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
他想讓他做什麼?
李昭漪不敢往下深想,另一邊,雲殷見他愣愣的一直不說話,瞇起了眼。
他突然手,了李昭漪的臉。
李昭漪霎時回過神,他小聲說:「……幹嘛我。」
那夜過後,雲殷就放寬了他對稱呼的限制。
他的意思是,在外還是要注意規矩。但是他們倆之間,李昭漪可以不用那麼拘謹。
雲殷好整以暇:「提醒一下陛下,您面前還有個大活人。」
李昭漪:「……」
,稚!
雲殷手確實是臨時起意,但手上的溫,他忍不住多了幾下。
然後,他牽住了李昭漪的手。
李昭漪嚇了一跳。
「陛下。」雲殷道,「陪臣走走。」
他用的是陳述語氣。
李昭漪頓了頓,還是沒反抗,任由他牽著自己,往花園走。
-
居高位就是有這個好。
一個當朝天子,一個攝政王。興致來了,哪怕手牽手走路,也沒人敢多說一句不是。
當然李昭漪懷疑他們會被背後嘀咕,說不定還會有很離譜的謠言。但是他又覺,其實雲殷並不在乎暴他們的關係。或者——
樂見其。
謠言會怎麼說呢。
雖說一個是君,一個是臣。
但是李昭漪很清楚,這宮裡真把他當皇帝的沒幾個。
知道他和雲殷有這樣親的關係,對於有實權的皇帝,大家會說是佞幸上。但是對於他,大家大概只會反過來,把他形容制於人的金雀。
他突然想起了陸重的話。
他的走神過於明顯。
這一回,雲殷沒有再逗他。
他只是笑了笑:「陛下,在想什麼?」
李昭漪有些慌地回過了神。
猶豫了片刻,他低聲道:「……雲殷。」
「你,是喜歡男人麼?」
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他就攥了掌心。
雲殷被他問得愣了一愣。
只是很快,他就回過了神,若有所思:「陛下這問題,是不是問得晚了些?」
李昭漪:「……」
好像還有點多此一舉。
雲殷不喜歡男人,怎麼可能跟他上床。
他覺得自己笨,雲殷面上卻罕見地出現了一停頓。李昭漪沒注意到,徑直問了下一個問題。
「那,你為什麼想和我……」
雲殷回過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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