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回去,李昭漪不免要和德全說明況。
德全倒是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那袋子糕點沉思。
末了,他嘆了口氣,道:「老奴在這宮裡呆了這麼久,倒是沒見過王爺對別人如此上心。」
李昭漪說:「……不會吧。」
他也確實覺得雲殷對他突然好了起來。
但是雲殷本來就不是什麼壞人,李昭漪覺得德全和陸重越來越像,說話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他有些猶豫地說:「至,他對太子哥哥,應該比我上心。」
這話說出來他覺有些不對勁。
酸酸的。
像是白天吃的餞。
但李昭漪覺得自己應該沒有那個意思。
德全有些無奈地笑了。
「不是這麼比的,不是一回事。」他道,「我的陛下。」
李昭儀不懂哪裡不同。
德全言又止。
最後,他道:「陛下,您只要聽陸掌印的話就好。」
他伺候著李昭漪睡下。
一直到進夢境,李昭漪也沒想明白,都是上心,為什麼不是一回事。
-
雖說想不明白,但最近李昭漪的日子明顯好過了許多。
他仍然需要上朝當擺設,但最近朝事眾多,大臣都忙得顧不上他。下了朝,無論是藺平還是顧清岱,講課都循循善,他聽得不吃力,也不會覺得空虛。
尤其是藺平。
李昭漪的記一般,但他有一個很突出的優點,就是態度端正。
需要記憶的容,他總是會反覆謄抄背誦直至練,從來沒有貪玩忘記過。雖說目前在觀點上仍有欠缺,但藺平對他一日比一日和藹,李昭漪也越來越親近他。
他從前在閒書上看到大戶人家跟著夫子上課的孩子,總是羨慕。
現如今,他也有了好夫子,李昭漪心懷激。
除此之外,就是陸重。
陸重最近來見了他兩三次,只是幾句話。
李昭漪每次都很珍惜。
其實從前也是這樣,陸重見他,給他拿點小玩意就走。但是李昭漪知道,還有人牽掛著他,他就會很安心。
只是細想,所有的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雲殷。
朝事是雲殷幫他解決了。
老師是雲殷請的。
陸重之所以能來見他,是因為最近澄明殿放鬆了制。原先雲殷管澄明殿,放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但是現在,他從宮裡挑了些會伺候,經驗富的宮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陸重才能往裡安自己的眼線。
最後這一點,是陸重親口說的。
*
說這話的時候還是深夜。
陸重坐在屋拿著削鐵如泥的好刀給李昭漪削梨,李昭漪說師父你拿這刀殺過人麼?陸重說不記得了,反正洗過。李昭漪一口梨咽下去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他還是很乖地咽了下去,好在裡沒什麼奇怪的味道。
然後他看著陸重刀。
陸重很沉默,李昭漪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從小就是。
他想了想,道:「師父,其實雲殷真的沒你想得那麼壞。」
陸重說:「師父從沒說他壞。」
語氣很平靜。
他停頓了一會兒,道:「他說放你走?」
李昭漪猶豫了一下。
他說:「他好像說的是,我可以不坐那個位置。」
頓了頓,補充:「要求是不要騙他。」
「師父。」他看著陸重,其實他很早就想問,「你是雲殷的人,我們的關係,不能告訴他嗎?」
他也不想騙雲殷。
他不明白,為什麼陸重明明是在給雲殷做事,他和雲殷現在也算是同一陣線,他們的關係卻要瞞著雲殷。
陸重沉默了很久。
片刻後,他開了口,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你的生辰快到了。」他道。
李昭漪愣了一下。
然後他老老實實地道:「嗯。」
陸重說的,是李昭漪十八歲的生辰。
先前急著登基,因此守孝事宜一切從簡。但再怎麼說,睿德帝駕崩也沒過多久,照理說,他的生辰大大辦總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但云殷好像不怎麼在乎。
幾天前,禮部的人就開始為了他的生辰忙碌。
李昭漪先是被拽著量裁,然後又是定製冠冕。明明雲殷已經很忙了,卻每次都能在這些時候準時出現,然後給在李昭漪看來已經很完的地方吹求疵。
陸重:。
他道:「十八了,師父送你個禮。」
李昭漪愣住了。
陸重沒再說什麼,了他的頭,起離開。
-
李昭漪想了好幾天陸重給他的禮會是什麼。
陸重原來也會記得他的生日。
只是條件有限,就算知道,他能做的,也就是給李昭漪說一句生辰快樂,然後在力所能及的範圍給他帶一點好吃的。
但李昭漪已經很滿足。
因此,他對雲殷的準備也覺得很激,甚至有些惶恐。
他說:「那個,其實這樣就很好看。」
他說的是當日的禮服。
厚重的禮服和冠冕得他都覺有些沉了,但華麗是真的華麗,李昭漪喜歡,但云殷還要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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