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林雪君在，杜川生就能開開心心在草原上做研究，不用去見任何人。林雪君的口才和各項專業能力他都信得過，把對外發言的工作給不能更令人安心了。

送林雪君上火車的時候，杜川生一句關於工作的叮囑都沒說，倒是一直念叨著讓多注意，旅途勞頓別太累著。

隨行的阿木古楞背著他們的行李先上火車，過車窗能看到他將行李擺上貨架，用袖子抹了下座位前的板桌，接著便站在座位側等林雪君。

領了新工作在海拉爾帶隊建樓的穆俊卿也趕來送站，頭上還戴著頂大桿帽，臉上還抹著泥灰，笑呵呵地站在邊上聽杜教授嘮叨。

列車員吹哨子催促乘客上車，林雪君回頭看一眼，與杜教授握了下手，又拍了拍穆俊卿的手臂，道一聲等從哈爾濱回來給大家帶禮，終於顛顛跑上火車。

火車不等人，哪怕你再不舍，它也會轟轟滾過，帶走你捨不得的人。

穆俊卿目送著火車出站，轉頭看向同樣來送別的杜教授幾人。

遲予教授在實驗室里跟一大堆不喜歡日曬的菌類呆太久，皮都悶得白了，跑出來氣，曬曬太倒也不錯。

「說不定小梅能帶回來一堆哈爾濱那邊實驗室里才有的新。」杜川生忽然開口。

「真的嗎？」遲予還遠眺著車尾，想著昨天林雪君跟講的植酸菌可能有的其他作用，聽到杜川生的話立即收回目，驚異地詢問。

「很有可能，小梅雖然不是強盜，但多也有點雁過拔的天賦。」穆俊卿笑著搭話。

「怎麼說？」遲予不太懂。

「我也說不好，但去呼倫貝爾，就把那邊幾位醫員的手刀、針管之類好東西帶回來好些。之前跟姜醫第一次見面，也從姜醫的醫箱裡討走了好幾把好用的醫工。杜教授之前看到農大新進的全套手刀，也買來送給小梅……」穆俊卿一一舉例。

杜川生聽到穆俊卿點自己的名，忍俊不，原來他也算在其中啊。

「我明白了，大家看見小梅就忍不住送好東西給。」遲予說著哈哈笑起來。

「總覺得那些好東西在手裡可以發揮更好的效用。」杜川生回想起自己當時的心。

「是這樣，我能理解。」遲予點點頭，見火車已駛遠，便隨著杜川生幾人轉頭往車站外走。

「酸菌的研究和使用雖然在國外早就有記載，可研究很緩慢，有許多不確定的容要探索。我們如果能將它的幾項有益功能、有害功能研究清楚，再針對它的特使用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那我們就世界領先了……」杜川生忽然又提起酸菌的研究，回頭向遲予和穆俊卿幾人。

「別說酸菌了，綠僵菌的研究不也已經很先進了嗎？我把資料共給首都、哈爾濱和上海等南方城市那邊的實驗室，綠僵菌的培育、保存和使用都有了新的發現，黑龍江的工業區已經開始考慮集齊人手針對綠僵菌進行大批量培育了。哪怕不備長時間保存和運輸的能力，是在東北牧區、農區使用，益也夠多的了。」遲予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激起來。

「我對你說過吧，生藥劑研究項目的推進，開始針對綠僵菌進行單項研究，是小梅給我的靈。提出的可能，給我帶來了新的思路。」杜川生轉頭問遲予。

「我知道，酸菌的研究，不也是因為小梅要做青貯飼料嘛。」遲予笑道。

杜川生點點頭，兩個人沒有繼續說下去，很多心盡在不言中了。

穆俊卿慢悠悠走在杜教授左邊，微笑著在心裡說：我做建築師，造橋、造屋，又何嘗沒有借小梅的力，的啟發呢。

春風嗖嗖過耳，讓人想起兒時溫暖而涼爽的午休酣睡。家裡的門窗開著，風穿過屋廊，也發出一樣的嗖嗖聲。母親總是用被子蓋住的肚子，生怕過堂風會害孩子拉肚子。

那種昏昏沉沉又幸福的午後時，小被子在肚皮上的重量……

穆俊卿仰頭了藍藍的天，杜川生也不約而同地抬眸遠眺。

春天已盛，夏天要來了。

在充滿蓬活力的季節里，大雨會匯集河流，田野松林都將被風雨灌綠。鳥魚蟲必然抓住這短暫而熱烈的饒，被瘋狂的生命力驅著，在放肆生長的大自然里，揣著對一切的希，飽滿地、縱地活。

遲予教授也在這片藍天裡看到了生生不息的一整個夏，仿佛也正是他們每個人的明天。

第315章 「林雪君。」

流會上，林雪君代表的草原研究所大出風頭。

「太啊霞萬丈, 雄鷹啊展翅飛翔……」

「高原春無限好，我怎能不歌唱……」

「雪山啊閃銀，雅魯藏布江翻波浪, 驅散烏雲見太……」

電影放映員也來過拉薩, 去到周邊的草場上放映電影後，好些新鮮的歌曲開始被傳唱。

當雄縣上牧羊、做糌粑的姑娘們唱起新調子，歌聲被大風吹向更開闊的遠野，引得如雄獅般的藏獒也溜溜達達過來聽歌。

遠忽然跑過來的瘦高個青年打斷了歐珠的歌聲：

「歐珠啦，你阿爸呢？」

「拉珍的阿爸不肯讓讀書, 我阿爸去勸說啦, 我擔心他們要打起來啦, 一會兒幹完活也去拉珍家的帳房呢。」歐珠抬起頭, 被太曬得紅彤彤的臉上即便是笑著, 眉心也總皺著豎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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