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裡林爺爺、林父林母和林雪君一起幫阿木古楞整理行李,裝了好些錢,好些裳和用。
現在國家各方面設施都還不完備,出門在外頗多不便,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睡髒差的大車店通鋪都是家常便飯,能一直有吃有住有車坐就算順利了,實在令人擔心。
「有條件的話,每到一個地方給我寫一封信吧。」送阿木古楞上火車的這天,林雪君以自己里三層外三層臃腫的和火車車廂為遮擋,快速握了下阿木古楞的手。
遠忽然傳來吵鬧聲,似乎有人發生口角就要升級手。同來送站的塔米爾和拎著東西等待上車的小王都轉頭朝那邊打量。
林雪君也不自被噪音吸引,轉頭張,面頰上忽然一熱,細小到幾不可聞的一聲『吧唧』鑽進右耳,當回頭捕捉到阿木古楞快速回去的腦袋和迅速漲紅的臉,那鑽進右耳的『吧唧』聲忽然於腦炸開,轟一聲也炸紅了面頰。
他張地著,沒有看到不高興,也沒有看到厭煩,他臉上的張忽而就變了喜悅。
遠的衝突被站工作人員及時制止,小王拎著東西喊阿木古楞上車,塔米爾也將一包行李遞給阿木古楞。
接過行李,阿木古楞眼神火熱地再次凝向林雪君,他什麼都沒說,又好像說了千言萬語。
火車頭忽然傳來一聲噴氣音,小王再次探頭催促。
阿木古楞終於拉住車門邊的把手,一把登上火車。站在火車,他並不急著進車廂找座。
列車員確定沒有其他人上車,拉上車門上鎖,火車發出啟前的機械音,嗚嗚響過後況且況且開始慢行。
林雪君和塔米爾隨著火車慢行,漸漸又變小跑。
隔著火車門,塔米爾一邊揮手一邊大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林雪君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兒地擺手。
阿木古楞向塔米爾回應「知道了」,隨即眼神又落回林雪君臉上,看著,一直看著。
直至火車徹底駛出車站,再也看不清,看不見。
📖 卷十六 草原研究所林教授 📖
第304章 草原研究所
林雪君,哈哈哈,他林懷江的孫!
阿木古楞離開首都後, 爺爺和林雪君都陷一種十分不習慣的手忙腳中。
到這一刻爺倆才回過味來,往常實在是被那小伙子照顧得太好了。
不僅伙食下降一個檔,連家裡的清潔度都不及之前了。
林雪君每天騎著大二八自己上下班, 忽然了個伴兒也覺得有些寂寞。
塔米爾課業非常重, 不僅多增加了幾門外語課,課下還有一堆翻譯工作要做,想陪林雪君休閒一下都難。
明明難得一起團聚在首都,卻又有各自的工作要奔波,這大概就是年人的世界, 多的是不由己。
阿木古楞出發後的行程會隨著工作的況而變化, 沒有手機, 連打電話也難, 大家都捕捉不到他和小王的足跡, 無法給他們寫信,只能期盼著郵差登門, 帶來他的消息。
林雪君收到的第一封信是在一周後,他從天津寄來的信,信中有一幅小畫, 畫上有好多大螃蟹、大蝦和帶魚, 他說自己看到了海,跟呼倫湖一樣大的海。
接下來, 他們又去了石家莊,轉道威海時郵來的不止有信件,還有一箱冰凍的大飛蟹(梭子蟹)和一把山楂、幾個無花果。箱子裡的信中,他畫了大海, 波濤如怒的冬日海浪, 還有海岸上結的冰溜子。
離開天津後他就在嘗試畫海, 一幅又一幅的磨鍊,才就了威海比較的寫生海景。
信封中還有一小把細沙,散發著海的氣息。
和爺爺蒸了大螃蟹招待爸爸媽媽和街坊鄰居,大家飯後又一起吃了山楂和無花果乾。
嘗到海味,到海灘上的沙,也算與他一同觀過海了吧?
接下來他和小王又要往南去徐州,再過揚州、南京、蘇州去上海,從東邊環繞至廣州,再往西去桂林、昆明……
這將是非常非常艱難的旅途,比林雪君認知中的窮游還窮游,可以想見阿木古楞走下來要吃多苦,但從他的來信中,林雪君還讀到了長和歷練。
他開闊了視野,走得越遠,看到的越多,神大概也會變得愈發強大。
將來或許他還會走出國門,如今吃過的所有苦,都會變一種他人無法想像的能力。
林雪君樂見他的長與變化,只盼他平平安安,不要生病。
年前最後一節分課,學生們合唱了一首送別歌,把林雪君唱得眼淚汪汪。
結清這一整學期的獎金和工資後,校長又跟約了明年年前或年後的一個月4節分課,這才放離校。
新年時塔米爾總算有了空閒,林雪君將大隊長專門跑去海拉爾郵局郵給他們的羊沖洗去水,燉煮2個小時將湯熬濃白,又丟胡蘿蔔和豆腐等蔬菜,跟家裡人痛痛快快喝了頓羊湯。
飯後大家啃啃得角油汪汪,了好半天才清爽。
過完年林雪君就要回呼倫貝爾了,歸期將至,即便是站在充滿鞭炮味的老北京四合院裡,仰起頭時好像也能嗅到一草原上又冷又清爽的空氣。
已很思念草原上的家鄉,思念沃勒、糖豆它們,思念蘇木和小紅馬,思念威風凜凜的海東青,思念雅爾大姐頭,思念大駝鹿和小奇蹟,思念一隻耳和的小尾寒羊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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