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霞聽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該嘲笑包小麗吃飽了撐的枉做小人,還是該驚嘆包小麗對自己的行為如此坦率。
反應了一會兒,才噗一聲笑出來,進而又變哈哈大笑,搖頭對包小麗道:「你啥也不知道,林同志醫可好了,牛啊羊啊的什麼都能治。以前看可多醫書了。連衛生員王英不懂的,林同志都懂。你還不知道吧?王英有事沒事都要悄悄來請教林同志的,怎麼給人開藥,怎麼給人打針之類的,林同志都能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後啊,林同志的事兒你管,人家的水深著呢,你趟什麼啊,別把自己淹死了。哈哈哈…」
包小麗惱怒,青著臉抓住拖拉機車座邊的護欄,「你,你再說,我可下車了。」
「咋地?不坐車去場部,要跟額仁花大姐一樣騎馬啊?看不把你屁磨開花。」孟天霞在包小麗胳膊上抓了一把,將對方穩穩按在車座上,又拍了拍對方肩膀,「要多信任同志。而且,遇到不同意見,要辯論,不要背後搞小作。」
「……」包小麗鼻子裡噴出好大一氣兒,到底沒有反駁孟天霞。
這時林雪君跟大隊長他們講完話,又湊到車邊來叮囑孟天霞開車小心,不能因為學會了、能開了就疏忽。
孟天霞笑應著,又探手了從林雪君懷裡探出腦袋的小邊牧糖豆。
包小麗趁機悄悄打量林雪君和懷裡的小狗,狗的配還是之前那一條的樣子,但看起來卻像完全換了一條狗似的。
那種破布娃娃般隨時會升天的覺完全消失了,小狗脖子支棱著,腦袋靈活地蹭孟天霞的掌心,圓圓大大的狗眼睛水汪汪的。之前乾灰突突的鼻子也變得潤黑潤黑的,鼻頭噗噗地噴氣,潤的水滴在冷空氣中化小冰粒掛在鼻子邊上的上,像長了一層白鬍子似的,很可。
還……真給治好了?
瞧小狗那神頭,跟沒病過似的,皮都有澤了,還蓬鬆了許多。
還……真給治好了啊!
嘖嘖!
包小麗長嘆一口氣,抬起頭忽然發現林雪君在看自己。
想到之前自己做的那些糟心事,包小麗表瞬間變得不自然起來。
「包同志,我還沒向你道謝呢。」林雪君忽然開口。
「啊?」包小麗臉刷一下轉白,尷尬地攥住擺。死死盯住林雪君的眼睛,憤之慢慢逸出。那渾繃的樣子,仿佛只要對方開口諷刺自己,立馬便要憤跳車。
「多虧你幫我跟大隊長提起中藥的事兒,現在藥柜子放我們倉房了,想抓藥、想規劃一下中藥儲備,都可方便了。」林雪君微微仰著頭,笑得特真誠。
「……」包小麗一扁,猶豫了下,才破罐子破摔般道:「林同志,我現在信服你厲害了!之前都怪我,錯看了你,是我不對。以後,以後我肯定配合你的工作,要是有異議,也直接給你提出,絕不在你背後嚼舌!」
說罷,像擔心林雪君不相信一樣,舉起右手便發起毒誓:
「我要是再給你拖後,我就天打雷劈,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不得好死。」
「行了,別在那兒嘮家常了,時間不早,出發了。」大隊長見們三個姑娘在這嘰嘰咕咕個沒完,走過來拍拍林雪君,示意孟天霞該了。
林雪君卻還怔愣著回不過神來,被大隊長撥拉到一邊,仍滿臉疑地著包小麗,不懂自己道個謝而已,對方怎麼還發毒誓呢?
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麼狠辣的毒誓!
…
隨行的額仁花大姐騎馬先行,孟天霞也啟了拖拉機,轉彎拐出停車場。
突突突聲中,忽然傳出幾聲哽咽。
孟天霞一轉頭,發現包小麗居然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直拿髒袖子抹眼淚。
「你哭啥?」孟天霞愕然。
「我,我是犯了錯,我也要道歉的,嗚嗚,可是林同志恨上我了,還諷刺我、辱我。嗚嗚嗚,我,等我從場部回來,我給負荊請罪還不行嘛。,諷刺我,嗚嗚嗚……」包小麗一訴起苦來,哭得更兇了。
「?」孟天霞把著方向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忽然遏制不住地大笑起來。
的笑聲爽朗豪放,幾乎將拖拉機的車頭掀飛。草原風鼓鼓吹過來,將的笑聲揚起,甚至過發機的突突聲。
「你還笑!」包小麗一下梗住,轉頭憤憤。更委屈了。
「你是傻子嗎?林雪君同志不是在諷刺你,我們真的以為大隊長之所以把藥櫃搬到知青小院的倉房,是因為你跟大隊長提議了。林同志還說你高風亮節、以大局為重呢,哈哈哈哈……你自己心虛啥,誰諷刺你了?哈哈……」孟天霞抬起掌,啪啪地拍包小麗肩膀。
「你,你手握好換擋桿!別撒手啊!」包小麗大驚失。
孟天霞忙收回手繼續握換擋桿,可想起包小麗過於富的心戲,還是忍不住笑。
包小麗扭地坐在邊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時尷尬得坐立難安。
…
林雪君同其他人慢步走出停車場,著拖拉機顛顛的屁,仍覺方才包小麗的反應古怪。
正琢磨著,前方拖拉機副駕上的包小麗忽然抓著車扶手桿站起,迎著草原風,回頭朝猛力揮手,捂著快被風吹跑的帽子,高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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