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劇里的強行“平平無奇”不算。)
舒沅一時有些失笑。
突然不知道要怎麼為蔣說話,或者說,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其實沒有為他說話的立場——畢竟,忽略曾經葉文華還在校時,他有幾次為自己出面的況。分班后的兩年來,他們能放在明面上的集實在太,恍如云泥有別,各有追求。不再把他當做救命稻草之后,他們也能做永不相的平行線。
也有自己的驕傲,自己的立場。
等到想起來,才發現是努力藏好這份被發現就等于丟臉的暗,已經努力了太久。
如今只差臨門一腳就各分東西,有些話……
有些話,不必說出口或許才是最好。
舒沅默默握了筆。
聽著顧雁的“實時轉播”式吐槽,心頭一片大,只得強行收回看向某的視線,自己低下頭,繼續按照老師的叮囑,幫忙在面前一整摞的明信片上謄寫祝福語,等著最后班會時的一一分發。
唯一的一點小心思也恰藏在這里。
給顧雁的,不同于老師早早擬好的模板,寫了:【始終共你,促膝把酒傾通宵都不夠,我有痛快過,謝謝你也有。】
而給蔣的。
左手護住右手,一筆一劃,悄悄寫著——
“……!!”
近在面前,指節叩向桌面,冷不丁兩道清脆細響。
本就害怕被人發現,當即悚然一驚,下意識抬起頭去。
目所及,卻是年緋護額,無需額發遮掩也足夠清俊的眉眼,尤其那雙生來帶笑的桃花眼,微微瞇起時,廓仍是一道勾人的弧線。
四周的眼神都聚集在此。
而他像是渾然不覺,只眉峰一挑,沖攤開手,言簡意賅:“明信片。”
“啊……我……”
“沒寫完?”
“不是,那個……”
唯恐大家都圍上來看,趕低頭,仍舊用左手護著右手。
只是時間匆忙,為了飛快寫完,筆跡也跟著潦草。
沒五秒鐘,便又抬起頭來——這回底氣好歹足了些,但一看他臉,又不知為何泄了氣。
末了,仍是小聲解釋道:“寫完了,可是,是等會兒老班過來才發的。”
“我有事先走,等會兒班會課不上了。”
“你畢業晚會也不參加了?”想也不想就追問,“不是你主持嗎。”
“不了,我有急事要回家。”
蔣顯然不太愿意多談及細節。只說著,又一次向出手。
平攤的五指纖細修長,掌心斷掌紋橫亙其間,恍惚將他右手一分為二般,不見其他雜曲線。
舒沅為此騎虎難下了半秒鐘。
但很快,還是屈服于這不慌不忙姿態,將明信片反蓋,遞到他手中。
原本以為他拿了便會走,然而蔣竟仍站在那頓了頓,隨即當著的面,翻過明信片——
“等等……那個,畢業快樂!”
被他突如其來的“坦誠”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哪神經過頭,連忙手去遮。
上拼命解釋著:“原本發的時候要一起說的,但是現在……我就單獨說一下,祝你畢業快樂,蔣。你、明信片都有模板的,我剛才正好在寫你的,最后寫急了點沒抄好,你見諒。實在不行……我之后再寫一張寄給你。”
“不用了,我看這張就還可以。”
“……?”
還可以是什麼意思?
舒沅心口直跳。
然而悄抬眼看,蔣神卻仍是淡淡,好似真的并沒細看那明信片上容,只隨手將明信片塞進兜,便準備側繞過離開,并沒有想象中的任何表波。
只得也努力了角,努力下心頭悵然,提起一個艱難笑容。
“嗯,那就……”
那就好。
這是當時唯一能想到,也是唯一該說的話。
畢竟早已做好準備告別,世間總有太多無疾而終、無需結果的暗,如一樣平凡到滄海一粟的孩,本就不該有什麼天真的紅幻想,要是知道分寸,更應該安分守己,做他人眼中油鹽不進、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蠢人吧?
【……】
吸了吸鼻子。
重新坐下,平靜的握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那樣,繼續給方晚晚、給陳威……隨便什麼人了,隨便寫兩句,抄兩句畢業寄語。
就連顧雁也沒有發現有任何異常,依舊笑著同打打鬧鬧,然而一邊應著,眼前卻竟凝起莫名水霧。
眼淚一落出眼眶,便被用力拂去。
以為自己能忍住,直到顧雁撐著下,突然若有所思地了肩膀。
“話說,”顧雁咕噥著,“沅沅,你剛才有沒有聽到?”
“聽到什麼?”
顧雁神古怪。
像是自己也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說出來實在無法說服人,又試探地問:“就是剛才蔣走的時候啊?我好像聽到……誒,這是什麼?”
還沒說出來答案。
孩注意力忽然被桌上另一樣東西“勾引”走,瞬間撐著肩膀探手過去,一把撈到手中。
舒沅愣了愣,也跟著循聲去。
卻見顧雁手指晃了晃,指間掉出極細的白銀吊墜。那雕刻蝴蝶栩栩如生,破繭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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