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雁全程沒再說話,紅著眼收下。
或許覺得不安,又轉而從自己挎著的小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低聲道:“那沅沅,我現在給你打欠……”
“不用了。”
舒沅摁住的手。
“這麼多年的老朋友,我相信你。這些錢是我自己的私房錢,蔣不知道,所以什麼時候還都可以。雖然不知道你現在在經歷什麼,但是雁雁,不要給自己太大力……我永遠是你的朋友。”
對于舒沅而言,這些煽的話,其實很說出口。
然而對一個陷困境而無從宣泄的朋友而言,如果多說幾句溫的話就能拉對方一把,何樂而不為呢?
顧雁流著眼淚,重重擁抱了。
*
——“所以,就像我剛才說的,我真的沒有兇顧雁,也沒有辱。小朋友,你放心了嗎?”
一小時后。
剛送走顧雁,結果又一次被前臺電話到一樓的舒沅,滿臉無奈地看著眼前神繃的年。
對方生得俊俏,有種介于男孩同男人之間、尚未長的微妙氣質。舒沅雖不算閱人無數,但從他言談舉止,著打扮,一路觀察到他那雙白凈細膩的手,也很快反應過來:眼前估著是又個養尊優的公子哥,還莫名有種眼的覺。
這覺果然應驗。
直到對方放下些許防備,自我介紹說了名字,立刻恍然大悟:“哦?你陳懷言。香港那邊的陳家嗎?我見過你姐姐,陳寶言吧,原來如此……你們長得很像。”
前兩年的蘇富比拍賣會上,曾經和那位輒價千萬的陳大小姐有過數面之緣,只可惜后來陳家一敗,就再沒見過,拍賣會也沒了捧哏,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不補充了句:“你們家的事我聽說了,節哀。”
陳懷言沒矯什麼,點了頭頭,說謝謝。很快,又問起:“顧雁向你借了多錢?”
“不多,不過你們這是……”
“算在我頭上。這算我欠你的人。”
這年大概還沒全然褪去一名門做派,說話時難免人覺得有些不符年齡的老。
舒沅有些失笑,反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
兩人齊齊沉默數秒。
舒沅終于憋不住笑:“……哈哈,你在想什麼?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我對你沒什麼想法,我已經結婚了,小朋友。”
那年聞聲,臉一黑。
“我沒這麼想。”
“沒這麼想最好。”
舒沅又笑,這次笑意淡些,只忽而視線一轉,看向大廈外車水馬龍:
這里是鬧市區,城市中心的CBD地帶。無論何時,外頭總不乏有年打打鬧鬧跑過,年輕的相依偎,車來車往,人來人去。
世事每天在變,怪事好事層出不窮。
明明只是看著不相干的人與事,試圖催眠自己忘記,然而依舊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也曾經有一個人站在面前,一把拉住手。用無所謂的語氣,說算在我頭上好了——我跟結婚。
【跟我結婚就沒事了,舒沅。】
那曾是青苔遍布的回憶中,唯一不愿蒙塵的畫面。
只可惜往事難追。
今天的,只會,也只能對陳懷言說:“你要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
“還有,顧雁對你很好。也許有時候看起來很兇,只是因為小時候過得不好,但其實心地真的很好——別人對你的好,小朋友,不要輕易辜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姐妹覺得昨天五一節的章不夠,so今天的夠了吧!!
一個彩蛋:
某太子爺:蔣!你這樣算什麼男人?看別人私跟你媽翻你日記本有什麼區別?你不心虛嗎你?
沅沅子:……(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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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為了騰出時間陪舒沅回家看蔣父蔣母,母親節當天,蔣特意又代方忍,再推掉了兩個時間稍的產品會議。
雖說無足輕重,但對于他這種事必躬親的工作狂而言也實屬特例,畢竟往年他都寧可晚點到家也絕不耽誤公事,一貫走的都是鐵無的路子。
“難道老板轉了?”
“我看不太可能,你說他不喜歡新來的產品經理還比較可信——”
“喂喂喂,說到哪了?”
幾個書私下里為此議論紛紛。
最后商討來商討去,也沒往平常一向存在極低的舒沅上細想。只能大概得出個結論:或許是強如老板,偶爾也有像個正經凡人的時候。
——當然,這純屬常人的想法,和蔣這種腦回路不一般的人絕不搭勾。
然而習慣了兒子脾的蔣母竟也兜進這圈子里,聽人咬了幾次耳朵,平白無故了一番。
雖然心里明白,從小到大,自己生出來的種一貫都冷冷,實在沒有什麼顧家秉,回家鐵定是舒沅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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