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事，不過就是等老田帶著新鮮的蔬菜回來，然后再去李府做上一餐飯食而已。”

秦月夕主回應道：“那日我收到了李先生的一封信，火漆封口極為鄭重，打開來看不過是邀請你我今日赴約，我見他行事與往常不同心知有異，原本以為今日晚宴上他能說出來，沒想到他不知是在顧慮什麼，居然到最后都沒說。”

這麼主一解釋，顧梓晨看著像是神不變，眼角眉梢的弧度就悄悄和了幾分，不似剛才那般深沉凌厲。

“以李先生的格，若非實在是有難事，不會如此猶豫再三，給了暗示又絕口不提。偏他又是個孤傲清高的子，若是你主來提，怕是他反而更難啟齒，也難怪你會拐著彎地說話提點。”

顧梓晨跟鬼手李算上這次也不過才見了第二面，但足夠將他的個為人分析得八九不離十。

“沒錯，我倒是不喜歡繞著彎子說話，但也要分人分事。”

秦月夕嘆了口氣，是個直來直往的子，從不耐煩理那些人世故的，不過也許正因為如此，才會遭遇了背叛而不自知，最終釀不可挽回的慘劇。

顧梓晨不知為何緒突然低落下來，仿佛一瞬間周芒盡皆被黑暗籠罩，帶著幾分絕的冰冷，就像那日他將從夢魘中初初喚醒時的模樣。

或許，這才是一直藏起來的最真實的模樣。

他腦中忽地閃過這個念頭，手指下意識地微微收拳，卻又在寬大的袖下不被人察覺。

顧梓晨口過一陣鈍痛，像是一口氣堵在口，又向外不斷發脹。

對于秦月夕的過去他幾乎是一無所知，只是知道是景安侯府不待見的傻子二小姐，若不是被當做替代品送上花轎送來顧家的路上遭了賊人，也不會在傷瀕死后一夜醒轉就換了個人。

不僅聰慧冷靜頭腦過人，還有一層出不窮的本事，手更是超出常人，簡直不像是個棄養在深宅大院中人人可以踩上一腳的可憐之人。

顧梓晨心思流轉間，面上卻毫不顯，只是對秦月夕說道：“好了，早些歇息吧，不管是有什麼事，到了明日也自見分曉。李先生不是也說了，明日再見時定然會細細分說。”

“等等，今日的治療還沒做呢，現如今你的雖然是大好了，但也不能懈怠。”

秦月夕對這一點極為堅持，的初衷雖然只是給顧家報恩，但這麼長的日子朝夕相下來之后，也是真心盼著顧梓晨能好起來。

人中之龍就該翱翔天際，而不該困于淺灘。

秦月夕不僅是上說著，也立刻就開始行起來。

首先是打發子渡去后廚將熱水提來，而則忙著從包裹里翻出一會兒要用的，再將銀針拿出來用白酒細細地澆過一遍，權做消毒。

在離開顧家之前，就準備好了幾個大包裹，里面除了換洗的、金銀細之外，帶的最多的就是給顧梓晨療傷用的藥。

其他的藥在藥行里都可賣到，但唯獨有一味極為難尋，還是上次運氣好才尋到一些，這回到了這邊的藥行中去看，卻是沒有的。

“顧大哥，這藥我看你用著效果不錯，只是那味藥用得太快，剩下的量也不算多了，我想著若是這邊事了了，就走得稍微遠點，去再尋些來。”

秦月夕說話時一反之前的頹然，已然是恢復了正常。

顧梓晨一愣，隨即微微勾起角，看到秦月夕恢復神的樣子，他心里也會跟著豁然開朗起來。

不知從何時起，居然能夠牽扯他的緒，對他影響這麼深了。

“你總是這般忙碌，停不下來，倒不如就讓我自己去尋好了，反正我也有要找之人，左近都沒有他們的消息，想來也是要走遠些才行。”

他聲音低沉，在昏黃的燈火下顯得尤為醇厚人，再加上話里話外毫不掩飾的溫回護，就是鐵石心腸之人見此景也無法不容。

秦月夕心頭一，忍不住垂下眼瞼，睫如同蝶翼輕著，生平第一次生出一種陌生的和慌來。

“也好，如今你邊有子渡跟著，倒是哪兒都去得了。”

說了句就又忙碌起來，只是那一道染上暖的目始終追隨在后，讓即便是刻意想去忽視都很難做到。

很快，子渡拎著熱水桶進來，將一室曖昧不明的氛圍打破，有了第三人在場，不管是秦月夕還是顧梓晨都下意識地收斂起來。

直到睡前二人也只是寥寥地聊了兩句，然而這一夜他們卻是輾轉反側，雙雙失眠了。

第二日天還未亮，老田就了，臨行前秦月夕又叮囑他一番，挖出的菜菜上的土不要抖掉，還要適時給部灑水保持潤，這樣將菜送來時還能保持新鮮不打蔫。

“夫人您就放心吧，老田都記得了。”

他連聲應了，這才趕車匆匆地走了。

顧梓晨又去晨練了，子渡沒有跟著他，反而是站在秦月夕的后。

“是公子讓我跟著夫人的，說是今日事多，總有子渡派上用場的時候。”

他是這樣說的，恰如顧梓晨所說一般，還真就派上了用場。剛才就是他跟著老田一起，將昨晚堆在他們房中的那些原料、都搬上馬車，一并送回家去，準備給林嫂安置了。

秦月夕見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才轉往客棧里走，心里盤算著晚上的菜單，的拿手菜很多，總不能每樣都做出來，不僅耗時耗力，也沒必要。.七

“早知道就該跟天賜小哥請教一下，看看李先生平日里最些什麼樣的菜，也不至于此時兩眼一黑，會的多了反而拿不定了。”

秦月夕里念叨著，才走沒兩步，就聽后有人喚。

“夫人請留步，在下又來叨擾了！”

那聲音讓秦月夕眼睛一亮，這還真是說曹曹到，才想到李天賜，人就自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