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坑啊,看樣子像是被刻意挖出來的,誰會那麼無聊。”秦月夕走到坑邊蹲下來,看著那個大坑喃喃自語著。
怎麼也想不出個合適的理由來解釋,不過也沒什麼一究到底的想法。
顧梓晨向這邊看了一眼,他沒有看地上的大坑,目卻在秦月夕的背影上流連不去。
似是察覺到背后的目,秦月夕忽地回過頭來,卻看到顧梓晨盯著那個坑看。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安心等著換車離開就是。”
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調轉視線,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太越升越高,馬車擋住的影也越來越小,車夫始終不見回來,蒸騰的暑氣也讓秦月夕漸漸失去耐心。
“人跑去哪兒了,就是從縣城再走個來回時間也夠了。”
話音剛落,就見從縣城而來的方向煙塵滾滾,仿佛有什麼狂奔而來。
“或許你的疑問要有答案了。”
顧梓晨的神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前傾,手輕搭在椅扶手上,看似神態平靜如常,可每一塊都于繃狀態,像是已經做好了防的準備。
秦月夕瞇起眼睛,現在的視力遠超常人,此時很強烈,白熾線下的地面因升騰的暑氣而變得有些扭曲模糊。
忽而一陣風吹過,將滾滾煙塵吹散了些,出一輛奔馳中的馬車來,那車架上坐著的正是去而復返的車夫。
“是車夫回來了。”
秦月夕說話的時候發現顧梓晨也緩緩放松了些,但依舊是保持戒備的狀態,顯然并沒有因為來人是之前的車夫就放松警惕。
轉眼間馬車就到了近前,那車夫離著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就收了韁繩,將車停下后跳下車架,對二人高聲喊道:“公子,姑娘,我回來了。”
他牽著馬快步走過來,車還沒停穩,就有另一個人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老林,你快點兒把東西搬下去,把馬也換了,別讓二位客人久等。”
那人是車馬行的另一個車夫,之前在挑選車夫的時候二人都見過他。
他對那個矮小的車夫吆五喝六的,轉頭面對秦月夕和顧梓晨時,卻立刻換了副臉。
“公子,姑娘,久等了。這老林磨磨蹭蹭的,我說讓我先來送二位去鄰城,他非說有文書在不能擅自換人,這不就把時間給耽誤了。”
他諂地笑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堆,無非是想把鍋甩給姓林的車夫,順便把這兩位客人給搶過來。
老林一直在旁邊默默地干活,從馬車上卸下備用替換的車,又將拴在車后的馬匹解下來,準備重新套到車損壞的馬車上。
他的不爭不辯解秦月夕都看在眼里,新來的這個車夫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搶客戶的事,而老林顯然也習慣了忍。
“我記得契約上有一條是耽誤了客人的時間,要十倍賠償的,既然你打算把這個活接過去,那罰也是要一并接過去的。”秦月夕打斷了那個車夫,一句話就讓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這……這個,馬車出現問題也不是小的的錯啊,是老林……怎麼就該小的罰?”他急著辯解道。
這兩位客人在車馬行租車的時候,出手可是闊綽得很,他原本想著若是能把這兩位搶過來,只是賺點額外的車馬費也夠了,誰能想到本不該他承的懲罰也要他來背呢。
“馬車壞了可以算是他的過失,但是他很早就回去傳口訊了,耽擱到現在又是誰的錯?你若是想早些替他來,自管來就是了,不是也等到現在才來。”
“就算不承擔全部的懲罰,一部分還是要的,耽誤時間的可不止老林一個。”
“算……算了,我也就是來將壞掉的車帶回去的,送您二位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
那人見秦月夕并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頓時慫了,立刻改口打算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扔出去。
老林站在一旁,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驚呆了,甚至連手里的活兒都停了下來。
秦月夕轉眼看向他,眉頭再度皺起來,不悅地說:“怎麼還沒弄好,還要耽擱我們到什麼時候?”
“哦哦,好,這就好了,這就好!”
老林此時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連聲應著,快速地將自己的馬套到車架上。
另外那個車夫則快手快腳地將換下的車搬到自己的馬車上,習慣地對老林呵斥道:“你可小心著點兒吧,車再壞了,可沒人幫你,還不趕把客人送走!”
說完又訕訕地對秦月夕笑笑,一揮鞭子趕著馬車一溜煙兒地跑了。
“公子,姑娘,請上車吧,可以走了。”老林走過來畢恭畢敬地說,笑容并不諂,還帶著一苦。
顧梓晨依舊是靠著輕功飛上了車,又單臂將椅拎了上去,并沒有像下車一樣假以人手。
秦月夕則在上車前淡淡地丟下一句話:“好好趕車,不該想的別想。”
“是,姑娘。”
老林雙手虛扶,護著秦月夕上了馬車,自己也跳坐上車架,吆喝著趕著馬車繞開那個大坑,一路快馬加鞭地向鄰城趕去。
路上耽擱的時間太久,馬車到了鄰城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眼看著今晚是趕不回去了,秦月夕只能跟顧梓晨商量道:“顧大哥,我今晚怕是回不去了,若是你辦完事著急的話,就讓老林先送你回去?”
顧梓晨眉峰一挑,眸中染上幾分不悅,冷聲道:“你一個人孤在外,我把你自己丟下回去了,算什麼事?”
“不是,我連自己進山獵虎都可以,難不還能被誰欺負去。”
秦月夕還有句話沒說出口。
將來總有一天要離開顧家的,到時候也是孤一人上路,天大地大的,有何止會走出一個鄰城這麼遠,難不到時顧梓晨也要跟著。
“你將來怎樣我管不了,但至現在我在,就不能放你自己一人。”顧梓晨卻從眼中讀出那句未完的話,一句話沖口而出之后就撇過頭去再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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