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什麼都行。”
“剛好今晚林就也回來住, 我一會兒給你們燉個菌菇湯。”
“哦。”
槐星半點都不關心林就回不回家, 在客廳磨蹭了一會兒, 隨后才問:“媽, 咱家戶口本在哪兒?”
蔣春綺有些奇怪:“你問這個干什麼?”
槐星張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 “學校里要用。”
蔣春綺沒有起任何疑心,“前些天好像讓林就拿去辦事了。”
槐星忍不住小聲吐槽:“他一天事怎麼那麼多!”
真煩人。
倒霉鬼。
蔣春綺沒當回事,拿著餐桌上的鑰匙, 出門買菜前跟說:“你要用直接問他要。”
槐星煩躁抓了抓頭發, “知道了。”
不愿意讓母親知道自己要離婚的事,是因為知道媽肯定會把罵的狗淋頭。
在媽心里,江從舟就是個可遇不可求的好男人。是修了八輩子福氣才能嫁到的男人。有沒有不重要, 能過日子就行。
若用江從舟不這幾個字告訴媽。
媽只會罵矯、不識好歹。
槐星更不愿意讓林就知道和江從舟的婚姻畫上了終點,林就一定會狠狠嘲笑, 每天都會拿這件事對冷嘲熱諷。
臨近傍晚,臺外的天空黃澄澄的絢麗燦爛。
林就到家時顯然沒想到客廳里會有人,槐星抱著蜷在沙發角落里,膝蓋上放了一罐旺仔小牛, 吸管的一端已經快要被的牙齒給咬爛了。
槐星聽見開門聲,抬起頭朝他看了過去。
林就的臉蒼白慘淡,軀清瘦了幾分,他換好拖鞋,往客廳走了兩步,“你怎麼又回來了?”
槐星就知道從他里聽不見好話,含糊道:“回家拿點東西。”
林就看了眼腳底下趴著的狗,忍住了一腳踢開的,靠著沙發坐了下來,他似乎很疲倦,往后仰了仰,緩緩閉上了眼睛。
槐星因為有事相求,頻頻側目。
林就這幅病弱之姿倒也見,上多了種容易破碎的。
不擅長掩藏目,林就被看的渾不適,慢慢睜開眼睛,冷冰冰出言嘲諷,“你看上我了?”
冷不丁被他指出在看,槐星的臉紅了又白,“你罵誰!”
林就仰著脖子,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真的很累,“別看老子。”
槐星說:“自作多。”
還得從他手里要來戶口本,不太方便說刺耳的話。
槐星能能屈,電視機里的對話了背景音,沉默了一陣,往邊上瞄了一眼,靠著沙發閉目養神的男人好像睡著了。
槐星輕咳兩聲,“林就。”
“有話就說。”
“我要用戶口本。”
男人起眼皮,有點了興致,“理由。”
槐星知道糊弄林就比糊弄媽難多了,故意說的含糊不清:“有用。”
林就挑眉:“你不說清楚點我沒法給你。”
槐星氣結:“我又不會做什麼別的事。”
林就笑了起來,他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層冷霜消融,春意拂過,溫溫,他說:“那誰知道呢?萬一你拿著戶口本四去詐騙,怎麼辦?你也不是做不出來。”
槐星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能發脾氣。
要脾氣也得等拿到戶口本。
槐星對他努力出一抹甜甜的笑,“哥哥,妹妹很乖巧的。”
林就看著臉上的笑容有瞬間的恍惚,他回過神,“你在我這里沒有信任度了,高三就敢拿著我的份證去開房的人,呵。”
這件事,當時確實是槐星做的不對。
那時候也沒有辦法,離年還有幾個月,沒法去酒店開房間。
時至今日,槐星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勇氣從何而來,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拿走了林就放在客廳上的份證。
白天下了暴雪,積雪未消,天氣嚴寒。
槐星那天晚上本來沒打算出門,窩在家里看個年演唱會也就過去了。
偏偏讓刷到了宴臣的朋友圈,他的自拍照里,左下角出了一截手腕,漂亮的、纖瘦的,令人難忘的。
只需一眼,槐星就認出了那是江從舟的手。
恰好宴臣打來電話,“新年快樂哦,星星。”
槐星問他在哪兒?
電話里雜音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幾乎過了他說話的聲音,他對著手機大聲的喊:“我們在江邊!”
“買了很多煙花,你現在來還能過個零點!”
“快來唄。”
城南城北,相差好幾十公里。
雪天打車過去要將近兩個小時。
掛了電話后,槐星抬頭看了眼墻壁上的時鐘,指向晚八點的時鐘意味著還早。電視臺的演唱會直播也才剛剛開始。
那一刻,槐星忽然間就很想很想見到江從舟,哪怕只能遠遠地看一眼,一句話都說不上。
槐星怕時間趕不及,匆匆出了門,上了車后才發現自己連外套都忘了穿。
司機看了眼的穿著,忍不住說教了幾句:“你們小姑娘就是要漂亮,這種天氣只穿一件是要凍壞的呀。”
槐星沒有解釋。
路途漫長,司機話很多,“這個季節去江邊也沒有花看,冷也要冷死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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