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直白未必是件好事,急功近利反而適得其反,”陸霆川靠坐在椅背上,仰面閉目細思。
古岱又問:“所以潘副主任是真心想幫您對吧?但平日里……真看不出來啊,潘副主任和那些老教授,都是一窩子的,都沒見幫你說過話啊。”
陸霆川淡淡說一句,“我父親擔任心外科主任時,他也在心外,他們曾經是‘黃金拍檔’。”
古岱驚訝,“啊?那潘主任知道您是誰啊?” 陸霆川說:“嗯。”
古岱迷,“那他平日里也沒對你有多好啊?” 陸霆川解釋:“職場上的明哲保而已。
如果他不是副主任,而是主任,一切可能都不一樣。”
古岱明白陸霆川的意思,潘副主任不可能為了陸霆川去得罪姚復升。
“那他現在怎麼又為你說話了?”古岱問。
“他也不是為我說話,他只是作為一個老一輩的心外人,離開前對這個工作已久的科室,發出一些誠摯的建議而已。
沒聽他多提了幾句葉景明麼?他更多的是為了科室的未來。”
“姚復升會聽他的麼?”古岱又問。
“大概率不會。”
“為什麼?潘副主任說的明明很對,咱們心外的確年輕大夫太了。”
“姚復升不知道麼?知道。
但他上任這些年,這種況有改變麼?沒有。”
“這……”古岱氣急,“師父,沒人比你更適合這個副主任的位置了。”
陸霆川眼底閃過一不在意,“你們都覺得我很想要這個位置?” 古岱疑,難道不是? 陸霆川卻笑了,沒有溫度的笑了,“一個副主任,就想看我爭的頭破流,未免也太小看我。”
古岱不明所以,怔怔地著陸霆川。
陸霆川不再多言,立刻收斂神,正問道:“讓你查的文獻,查到了嗎?” 古岱立即回神,“查到了,上個月m國一家醫院剛發的一篇案例報道,他們醫院已經報道了好多和程鳶差不多況,但功分娩的案例,我看了,一共二十二例呢。”
“哦?”陸霆川神驟然繃,“多年的案例?” 古岱想了想,“得有幾十年吧。”
平均一年不到一例。
“那些生化指標,輔助檢查結果全麼?”陸霆川問。
“大部分是全的,”古岱答。
“整理好資料,按照組會匯報形式,做一份詳細的slices發給我。”
陸霆川命令道。
“是!”古岱命。
“先把作者和醫院名字發給我,”陸霆川說:“我看看能不能聯系到那家醫院。”
“啊?那可是國外的醫院,不是那麼好聯系的吧?” 陸霆川送他一記眼刀,“這些事用不著你心。”
古代乖乖閉,告退說:“師父,那我去干活了。”
“嗯,”陸霆川簡單一應。
古岱轉離開,剛拉開辦公室的門,門外立著的人讓他大吃一驚,他近乎驚呼:“羅宇生?!” 他竟然還有臉來? 羅宇生抬頭,與古岱視線對上,對于古岱的震驚并沒有過多反應,“師父在麼?” “你現在還有臉‘師父’?”古岱氣不打一來。
正想罵他幾句,后突然傳來陸霆川的聲音,“讓他進來,古岱你先去忙。”
古岱回頭看陸霆川,只見陸霆川直視面前的電腦屏幕,對于羅宇生的出現并沒有太大反應,古岱搞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陸霆川有自己的想法。
他信他。
于是扭過頭,視線又對上羅宇生,眼刀深深剜羅宇生一眼,隨即離去。
羅宇生進門,緩緩關上辦公室的門。
剛轉,陸霆川便問:“這個時間點來找我,不怕姚主任懷疑你叛變?” “您讓我進來,您都不怕,我怕什麼?” 陸霆川一聲輕笑,“果然,你一直很聰明。”
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羅宇生上前坐下。
陸霆川問:“想好了嗎?什麼時候離開?” “馬上,”羅宇生答。
“我不想聽到這個詞,給我明確的deadline,”陸霆川面目突然嚴肅。
羅宇生低頭不言,思索一會兒,問道:“您想讓我什麼時候離開?” “程鳶回來之前,”陸霆川拿起日歷簡單看一眼,“沒幾天了,你自己把握。”
羅宇生神突然張,隨后他大膽說:“要我盡快走也可以,我要去陸總的公司,年薪翻倍。”
陸霆川正襟危坐,好整以暇看著他,面帶著冷笑,“不可能。”
“為什麼?是你讓我走的!”羅宇生不服 “我問什麼讓你走,你自己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陸霆川突然收斂笑意,冷然道:“還是你以為,我和古岱沒在大家面前指認你,你就當自己做過的事從沒發生過?” 羅宇生一下慌了神,“我……沒有功,沒有挪經費。”
陸霆川一聲冷哼,“你怎麼不想想,你為什麼沒有功,嗯?要不是我在學校財務那邊打了招呼,從我這里支出的每一筆賬單,最后打電話和我確認,你拿我印章,仿我筆跡,錢早不知所蹤了!” 羅宇生的心瞬間跌谷底,神開始恍惚,“原來,你一直都知道……” 陸霆川不答反問,“知道我為什麼讓程鳶把墊付的錢讓你管麼?” 羅宇生猛地抬頭,他突然后知后覺,心里發,脊背一陣寒涼,“你想看我會不會從中作假,借機撈錢?” 陸霆川沒回答,冷冽的笑容更濃了,“還好,你沒有貪得無厭,每一筆支出都能對的上賬。”
羅宇生突然覺得陸霆川恐怖至極,眼前的人已經不再是當初他腦海里那個人。
他眼里的陸霆川,不拘小節,工作的重心永遠在手、課題進展、論文發表上,其他雜七雜八的小事,他從來不會過問。
又怎麼會設計如此細致的圈套,從一筆筆幾百塊錢的支出上去抓他的把柄? 關鍵,陸霆川還找了財務,嚴把最后一道關,嚴防他有什麼暗箱作。
“二部,這是你最好的去,自己考慮吧,”陸霆川已經是通知的語氣,完全沒得商量。
羅宇生默默垂首,他終于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以為自己做的事沒得逞就沒人知道,以為自己找到靠山就能和陸霆川斗。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
陸霆川從頭到尾都沒把他放在眼里,他的一舉一都在陸霆川的監視之下,把柄在陸霆川面前暴無,還天真地想和陸霆川談條件。
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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