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口的超市不大,程鳶簡單買了點兩人的洗漱用品。
陸霆川結賬,接過店老板遞過來的明手提袋。
程鳶邊想邊說:“晚上你穿我爸爸的睡可以麼?” 今天出門時,他們沒打算留宿這邊,什麼準備都沒有。
陸霆川還有點潔癖,畢竟導師服都要消毒才肯穿。
“可以,有什麼不可以的呢,”陸霆川輕嘆一聲,“提到你爸爸……明天或者后天,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他?” 程鳶愣一下,又想了想,最終點頭,“嗯。”
“不想去?”陸霆川看出的猶豫。
“不是,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對他的印象已經很淺了,九歲之前,他一直忙著到打工,掙錢,不經常在家。
就是在家,和我還有我媽媽關系也很冷淡。
忘了說,當初他和我媽算包辦婚姻。
兩個人,剛二十出頭,沒社會經驗,也沒接過太多人,到了能結婚的年紀,就被推出來和人相親結婚了。”
程鳶也不好說,這樣一樁婚姻到底摻沒摻雜。
相較于橫流的現在,一份始終如一的難得,一份始終如一的婚姻更難得。
父親和母親從來也沒考慮過要結束這段婚姻,尤其是母親,遇到難事,想的只有如何解決困難,而不是通過解除婚姻關系,或者逃離家庭,來逃苦難。
但這也苦了自己。
“這世上,結婚的理由千千萬,如果是因為而結婚,應該是最幸福的吧。”
程鳶猜測。
陸霆川拉起程鳶的手,“是,像我們一樣。”
“臭了,”程鳶嗤之以鼻。
陸霆川:“本來就是。”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回家。
剛走到家門口,卻見門口圍著不人,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怎麼了? 程鳶和陸霆川面面相覷。
“走,進去看看。”
陸霆川拉著程鳶,撥開人群。
屋。
張澤蘭和程鶯抱做一團,站在門口瑟瑟發抖。
屋還有兩個人,的一頭黑短卷發,發型比包租婆還老氣,男的黑瘦,臉頰凹陷,面相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男的拿著一把菜刀,“匡”一聲,剁在木質沙發上,刀刃嵌在沙發扶手里。
張澤蘭和程鶯隨著那聲“匡”,渾一哆嗦。
的叉腰,趾高氣昂,看著周圍一地的氣球,氣不打一來,轉發狠似的抬腳踩碎。
只聽滿屋子都是氣球“乓乓乓”炸的聲音。
又看見屋里還有香薰蠟燭,茶幾上還有一大束玫瑰花,指著張澤蘭怒氣沖沖地說:“行啊,姑娘我給你養大了,有本事了,從外面帶野男人回來,白吃我家,白住我家,真當我們白養呢?” 張澤蘭被恐嚇慣了,遇到這種況不在數,一向只會抱住程鶯,然后什麼也不說。
等他們鬧完走了,一切就結束了。
但這次不一樣,程鳶回來了,還帶陸霆川一起回來。
不能讓這一家人毀了程鳶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張澤蘭抱著程鶯,艱難發聲:“嫂子,都這麼多年了,別再程鳶了好麼?這一走就是好幾年,在外面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今天好不容易回來……” 李錦臉都扭曲了,冷笑著說:“我?是沒良心好麼?吃喝我們供著,學也給上,倒好,瞞著我們不知道考了什麼大學,腳底抹油,跑沒影了,我這幾年白養啊?我當初養就是讓給張法當媳婦的,有本事把那幾年吃的米,花的錢都給我還回來,不然這件事別想作罷!” 張澤蘭懇求道:“嫂子,當時我們不是這樣說的,我說了把程鳶先寄養在你那,我每個月給你錢……” “那錢呢?你給了麼?”李錦反問。
“我當時是想給的……但……”但沒錢啊! 張澤蘭著急,又說:“當時你們也說,我們是一家人,你們幫我看程鶯不要我的錢……” “是啊,我們是一家人,那得是程鳶嫁到我們家,才是一家人,不然,誰和你一家人?” 李錦囂張至極。
門口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他們已經見慣了程家和張家吵架。
起初還有人熱心上來勸,但次數多了,誰都知道,勸沒用。
下次照樣鬧。
人群中突然有人說:“這就是程家沒頂事的男人,要屋里有個男的,你看這張家還敢這麼鬧麼?” “就是就是,那個張法也是個欺怕的,一天就和他媽兩人在村里橫。”
“就和還不是親生的?我看母子倆比親生的還像親生的。”
“我怎麼覺這張法不是外面抱來的,是李錦和外面男人生的才對吧?” 李錦一聽外面的議論聲,立馬叉腰跑出來,對著眾人啐一口口水,“呸!狗里都給老娘放干凈點兒,哪涼快給我哪兒著去。
你們各個家里那點破事,要不要我也拿出來給你們說道說道?劉老三,你媳婦和趙老二那個土鱉廝混你咋不說?還有你,王五,你兒子搞大隔壁村小寡婦肚子的事,你咋不說道說道?” 眾人紛紛閉。
人群里突然出現兩個年輕影。
李錦眼神頓一下,雖然已經八年多過去,程鳶和以前相比也有了變化,但人的廓模樣還是悉的樣子。
再看程鳶旁的男人,西裝革履,看著倒是人模狗樣的。
“呦,程大小姐,你這是終于舍得回來了啊,”李錦聲音尖銳刺耳,不善的眼神掃過程鳶,最終落在程鳶旁的陸霆川上,“還傍了個有錢人吶,看著年輕,結過婚沒有啊,別是人家玩剩下的。”
“你住!”程鳶撒開陸霆川的手,雙手握拳,直接走到李錦面前,抬手二話沒說,扇了李錦一耳。
李錦臉一陣搐,還火辣辣的疼,“嘿,你個賤人,竟然敢打我!” 咬著牙,抬手,準備還以。
“別,”陸霆川疾步上前,一把抓住李錦的胳膊,將甩開,單手護住程鳶,將程鶯帶進自己懷里。
他甩李錦的力道很大,李錦踉蹌幾步,差點趔趄摔倒,得虧后張法眼疾手快,將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