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向嶼送周穗回家，還要給正在局裏值班的段野去送飯。

    舅舅加班還沒回來，也沒有鑰匙，橫豎坐在門口等還會發冷，主提議陪著段向嶼去送飯。

    段向嶼沒拒絕，也沒有騎小電，兩人步行往公安局的方向走。

    夜幕悄然降臨，繁星點點，像是無數顆晶瑩的寶石鑲嵌在天鵝絨般的夜空中，仿佛所有的煩惱都被這寧靜的夜晚所吞噬。

    剛才那個問題還沒得到答複，周穗突然停下腳步，轉麵向段向嶼：

    “你的答案到底是什麽？”

    段向嶼也停下腳步，他微微擰過頭，角勾起一抹溫的弧度：

    “哦？你是說娃娃親的事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那是束縛你的枷鎖。”

    段向嶼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像是一陣輕的夜風，吹拂著周穗的心弦。

    周穗斜了段向嶼一眼：

    “我那不是怕連累你嗎？我家什麽況你也知道，我這輩子跟絕緣了，不會連累任何人。”

    段向嶼角邁上一戲謔：“我不知道，你說聽聽。”不

    周穗瞪著眼嚇唬他：“別了吧，說出來嚇死你，鬼聽了都會嚇得魂飛魄散。”

    段向嶼輕輕一笑，張開雙臂，聲音裏充滿了期待，似乎已經做好準備照單全收：“來，嚇死我。”

    這下子換周穗不淡定。

    他收回雙臂，淡淡地開口，聲音如同山間清泉，清澈而冷冽：

    “周穗，鬼要真跳出來就不嚇人了，最嚇人的鬼，是住在你心裏的。”

    春秋的夜晚已經有些涼，夜風拂過，帶來一冷意，周穗打了一個冷戰，段向嶼將校服外套下來給披上。

    在月的映照下，段向嶼的影顯得格外拔，他微微側過頭，角的笑意帶著幾分戲謔，像是夜空中的星，明亮而耀眼。

    周穗能夠覺到的，段向嶼是有一點喜歡他的，起碼不討厭。

    回想起過去，周穗總是習慣地與那些對有好的男生保持距離，害怕那些明確的表達，害怕自己陷尷尬的境地。

    然而，段向嶼卻與眾不同。

    周穗開始發現，自己越來越在意段向嶼的一舉一，

    會在課堂上觀察他認真聽講的樣子，會在課間休息時假裝不經意地路過他的邊。

    甚至會在晚上躺在床上時，反複回想他們之間的每一次對話和互，試圖從中找到他對的線索。

    比如剛才，很在意段向嶼的想法。

    然而，周穗也知道，家道中落後欠下的巨額債務，在兩人之間劃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他們關於未來的道路都截然不同。

    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裝作對他毫不興趣，以免給他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但是，每當試圖說服自己時，那顆被段向嶼吸引的心卻總是不聽使喚地跳著。

    都說孩子比較早，的萌芽出現的很早，但對周穗來說不是這樣的。

    那麽多年遇到過很多很優秀的男生，條件很好，長相很好，家境很好，但從來沒有心過。

    對於周穗來說，這是的第一次心，很珍惜現在這個最為珍貴的時刻。

    也希藏在心裏的鬼不要出來作祟，想要嗬護著自己心的這個小，久一點，再久一點。

    **

    餐送到了，兩人並沒有見到段野。

    新來的警員荀平明告訴他說，段野正在審訊不方便出來，讓他把飯留下就好。

    公安局大廳的電視屏幕上正在播放著新聞，正好跳到天氣預報，說明天會有大範圍的降溫。

    周穗還穿著薄薄的T恤，即便穿著他的校服，這來的一路上還在不停地打擺子。

    兩人站在公安局的門口，段向嶼並沒有要折回去的意思。

    夜幕下，城市的霓虹燈如繁星般閃爍，段向嶼站在街角，手中的手機發出微弱的藍，映照在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那頭很快傳來了一個和的聲，聽上去很親切：

    “小嶼？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紅姐，我就想問一下，店裏關門了嗎？”段向嶼的聲音裏帶著一急切。

    紅姐在電話那頭笑了笑，回答道：

    “當然開著呢，怎麽，要給哪個姑娘買服？”

    段向嶼“嗯”了一聲：

    “那你稍微晚點關門，給你帶一個品味很好的客戶過去。”

    說完扭頭看向周穗，示意他走這邊。

    周穗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你要帶我去哪裏？”

    “怎麽，怕我把你賣了嗎？”

    段向嶼輕聲一笑，垂眸看著，戲謔式地說：

    “自己一個人都敢闖紅燈區，跟我在一起反而警惕心這麽強。怎麽，我像壞人嗎？”

    “誰警惕強？這不是看你弱弱的。怕你大晚上跟我出去吃虧嗎？”

    段向嶼微微一愣，隨後輕咳一聲，解釋道：

    “我媽的前同事，因為不了法醫的活兒那麽苦，剛剛開了個服裝店，就在這條路的拐角。你現在既然有時間，順路過去挑兩件唄？與其讓錢流到別人口袋裏，不如就支持一下。”

    段向嶼轉看向旁的孩。

    穿著一件樸素的校服，長發披肩，臉上帶著幾分青和。

    周穗抿了抿，坦言道：

    “按理來說我是應該去捧場，但我沒有太多的錢，舅舅隻給了我500塊零用錢，我還要留著買生活用品和衛生用品，不好意思了啊。”

    段向嶼聽了周穗的話，心中不泛起一陣漣漪。

    他早就知道周穗的窘境，但沒想到會如此坦誠地告訴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些：

    “沒關係，周穗。你媽媽曾經給我買了很多航模，作為回報，我給你買點東西也是應該的。我不習慣欠人，你在靜港這兩年的服我都包了。不過隻能在紅姐家選啊，別的地方我付不起。”

    說完，段向嶼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周穗的肩膀。

    這個作雖然輕，卻像一暖流，流進了周穗的心裏。

    這個男孩不是的男朋友，但卻是在這個城市裏最堅實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