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西雅是在第二天中午醒過來的，在有醒過來的跡象時，段向嶼就給周穗打了電話，叮囑直接到ICU病房進來探視。

    周穗換好防護服，進行消毒以後，跟著護士去往蔣西雅的監護病房。

    這是時隔一年左右，周穗再次踏神經外科的ICU病房。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是作為探病的患者家屬來，而不是躺在床上的患者，隻是這個心並沒有輕鬆多。

    病房裏的床位是滿的，幾乎所有的病人都在昏睡中。

    看到那些麻麻的儀和管子，周穗不打了一個冷戰，原來也是從那樣九死一生的境中掙紮出來的，隻是自己當時並沒這樣直觀地看到而已。

    想到段向嶼每天都要麵對這幅景象，忽然對他多了幾分欽佩。

    今天來值班的還是小林護士，見到全副武裝的周穗走進來，先是一驚，接著笑嘻嘻地湊上前來：

    “周老師？這也太巧了吧，真的沒想到還有機會能在ICU裏見到你。”

    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太激勵，拍了拍自己的，連忙改口說：

    “我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就是覺得真的太巧了，能在這裏見到人可真不容易。”

    周穗笑著回應小林護士：

    “沒關係的。二床的蔣西雅是我的學生，以後還得麻煩你多多關照他。”

    “說麻煩就見外了，這是我的本職工作。隻不過...”

    小林護士頓了一下，接著低聲音，在周穗耳邊小聲說：

    “我還沒有見過這麽奇怪的患者，明明是神誌清醒的，可無論怎麽問就是不說話，紮針回了也不吭一聲，一直都是這樣忍氣吞聲的格嗎？如果是的話，那可真不好，你跟說，有什麽需要都可以跟我提的。”

    周穗點點頭，順帶著寬小林護士說：

    “以前不這樣，可能隻是心不好，還沒有適應這個變化。慢慢來吧，人總要有一定的時間去接現實。”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聊吧。你可以給稍微按按，都半天沒換過姿勢了，老這樣容易引起栓。”小林護士溫馨提醒。

    “好的，我會的，”

    周穗拖過一把椅子在的病床前坐下，蔣西雅側躺著，眼睛輕輕閉著，似乎並不打算跟流。

    “蔣西雅，我知道你已經醒了，我這好不容易才進來的。聊聊唄？”

    蔣西雅本不接招，甚至連眼神匯都沒有。

    “我隻有半小時的時間，明天進來的就是警察了。我也沒有機會再單獨見你了，你確定沒什麽想問的，或者代的？”

    聽周穗這樣拆穿，蔣西雅緩緩睜開眼睛。

    剛做完手，很虛弱，但到底是比較年輕，打進管裏的營養素仿佛是源源不斷的力氣，一開口，聲音還是洪亮如鍾。

    “我想知道，賀徐昭接近我，是你安排的嗎？”

    蔣西雅問。

    “是的，”周穗說。

    “為什麽？我並不喜歡男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確實不喜歡男人，但你喜歡一個有黑客技能的人，”

    周穗說：

    “我們早就注意到了你早作那個網站賬戶，我知道你獄是替別人頂包的，現在你急需一個黑客高手幫你重新掌握主權，畢竟以你的心氣來說，你很難心甘願地屈服在韓月和高晶晶母手底下。”

    蔣西雅抿，許是麻藥的勁頭已經過去，每說一句話似乎都要付出很大的力氣：

    “這就是我為什麽討厭你，我真的很不了有任何人這麽懂我。”

    “不，我並不了解你，”

    周穗搖搖頭，認真地跟他說：

    “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麽非要激活這個網站？對於你來說賺錢的門路有很多。為什麽非要走這一條還容易被發現的路？”

    蔣西雅輕輕一笑，似乎這個作拉扯到了某一塊，痛得全起來。

    片刻之後，他又重新抬起頭，看著周穗說：

    “我也有一個問題，我想知道我到底是為什麽被發現的，按理來說我們的易才剛剛完，你們不可能在十幾分鍾之就到我的頭上。”

    按理來說當然不能，但這個網站還是使用之前的服務跳轉模式。

    如果不是龐曉鯤在上一次清了他們的跳轉路線，是不可能及時安裝監控，來準確查找到他們的資金流方向的。

    再加上賀徐昭在假設網站的時候早就在全流程設置了爬蟲，追蹤起來當然輕而易舉。

    “不這個網站包括，包括打到賬戶裏的錢，也都是心設計好的？”

    蔣西雅討厭被欺騙，喜歡對一些持有絕對的掌控，如果把真相提前告訴他，或許也能提供一些線索作為反饋。

    反正蔣西雅已經被困在這裏，他不可能再製造什麽混，一會兒不可能傳遞什麽消息。讓知道一些真相也無妨。

    “是的，那是我的錢，現在也已經猜測到這筆錢的去向，到了佑安慈善總會是吧？”

    周穗說這個的時候，蔣西雅有些錯愕。

    “所以說，他對我所有的好，所有的曖昧舉包括送禮，一切都不過是要讓我自作多而已。”

    蔣西雅聽完，似乎有些釋懷。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輸得心服口服。”

    周穗搖搖頭，笑得有些苦：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贏你，我隻是需要你的幫助，隻要你配合我，我可以出諒解同意書，也會幫你請律師。”

    “真的嗎？真的可以幫我嗎？那我現在就有一個請求。”

    蔣西雅認真看著周穗，拉著的手，眼神裏充滿哀求：

    “你幫我把氧氣罐拔了吧，我並不需要搶救，不需要茍延殘地活著活著，我寧願將生命停在此刻，也不需要再回到那個冰冷的監獄裏。”

    蔣西雅笑意地看著，難得眼神如此清澈如溪，仿佛在期待周穗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

    “幫幫我，殺了我。作為回報，我會告訴你一個關於李梓歌的大，你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