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賀徐昭臉上的紅漸漸退下去,冷白的重新浮現出來。
恰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蔣西雅湊過去一看,是他媽媽打來的。
猶豫了一下,將手機遞到賀徐昭的耳邊,輕輕推他的胳膊,提醒他說:
“賀徐昭,你媽媽給你來電話了,你要不要接一下?”
“你幫我接吧,我太困了。”
賀徐昭迷迷糊糊應了一聲,翻過側躺在地板上。
蔣西雅沒有接,過了片刻後,那個電話重新打回來。
接通的瞬間,一個溫的聲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吳儂語中帶著笑意:
“昭昭呀,你不是說要跟你喜歡的孩兒表白嗎?你表白了沒有呀?那個孩兒答應了沒?”
對方的聲音有些急切,蔣西雅甚至能從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麵。
他的媽媽是那種典型的江南子,材很瘦,穿著一襲水藍旗袍,齊肩長卷發,皮很白,很細膩,手上戴著一個冰種玉鐲,因為沒有過多勞家務,指甲晶晶亮亮的。
遲遲沒有聽到回複,對麵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獷,渾厚,帶著些微本地口音:
“兒子你說話呀,別不好意思,是不是孩兒拒絕你了呀?沒關係,你說說是怎麽拒絕你的,我們幫你出謀劃策。”
“曉敏,那個孩兒曉敏,我上次磨泡,哥哥告訴我的。”
接著,一個俏的孩兒聲音傳過來。
不用懷疑,這一定是他的妹妹。
孩聲音很清,跟的母親一樣,聲音裏帶著笑意:
“哥,我跟你說,那個蛋糕的心形球裏麵有一個禮哦,你別忘了把那一塊切給曉敏吃,你聽到沒?你怎麽不說話啊?是不是沒有認真看我給你的留言?”
蔣西雅沒有勇氣再聽下去,好像編織了一個他不能夠圓起來的謊言,眼看這個謊言的泡泡越吹越大,必須要立刻止住。
想要掛斷這個電話,可不知道怎麽,手指就像不會似的,連掛斷的勇氣都沒有。
明明在圍觀別人的幸福,不知怎麽竟然有了一種錯覺,也是這合家歡樂的一部分。
“掛斷,掛斷,兒子不說話肯定是不方便講話,說不定正在進行中,我們別打擾他,免得壞了他的好事。”
父親發號施令,母親和兒積極響應,電話掛斷。
夢幻的泡泡從裏麵破碎,蔣西雅再次回到現實。
拿起叉子,將自己碗中的那塊蛋糕攪碎,果然不出所料,裏麵真的藏著一個玫瑰金的項鏈,鏈子下麵是一個小鑰匙樣子的吊墜。
躺在地下的賀徐昭還是睡著,大概是進了深度睡眠,甚至還甚至微微打起了酣。
蔣西雅拿了一個沙發靠枕墊在他的脖頸下,鼾聲停止,把那個吊墜輕輕放在他的掌心,重重的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尖,喃喃地說:
“再見。”
**
蔣西雅幾乎是逃回自己的出租屋的。
來的時候有多僥幸,走的時候就有多狼狽。
本來以為自己能夠掌握主權,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被那些生活中最平平無奇的小事給擊的碎。
窗外的雪下了厚厚一層,整個城市都已經陷沉睡之中,隻有不遠的幾座燈塔還亮著。
打開手機,登陸那個網站,選擇以管理員的方式跳轉後,原來悉的一切再次回到眼前。
隻有在這個虛擬的世界裏,才是至高無上的,能夠掌握一切的領路人。
網站的角標閃爍著幾個直播信號,點進去看,正好是上次在別墅裏見到的三個孩。
不出所料的,他們的直播馬上就要進到令人脈噴張的時刻。
打賞排行榜已經有人開始下注。
蔣西雅悉他們的作流程,隻是這種行為在眼裏實在太過下作上不得臺麵,甚至都不用腦子,吸引的也是一群沒腦子的人。
蔣西雅不喜歡搞這種沒有難度的事,喜歡玩弄人心,看著人清清楚楚陷賭局當中。
退出直播間,穿好服,補了一個清的妝,打車去市公安局。
值班的民警剛理完一起通肇事逃逸案,見到蔣西雅進來,還以為使外地的遊客走失了,主上來關懷:
“小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
“警您好,我要報警。”
蔣西雅將手機中剛剛錄製的穢視頻遞過去,目視著莊嚴的警徽,義正言辭道:
“我要舉報有人在家中進行穢表演,通過販賣黃視頻牟利,數額巨大,我可以親自帶領你們過去。”
舉報的事太過嚴重,正好上最近正在進行掃黃打非的專項活,民警很快組織警力,在蔣西雅的帶領下進別墅。
警察在裏麵清點封存,韓月抱著手機要逃走,被蔣西雅堵在出口。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韓月近乎瘋狂的抓著蔣西雅,這樣被現場抓獲,已經完全沒有辯解的空間。
“我給你時間了,我讓你把我的東西還回來,你不給,那我隻能自己想辦法。”
蔣西雅用腳踩著門,衝挑眉。
“舉報我對你有什麽好?我至每個月還會給你發生活費。沒有我,你是要死的。沒有人會給你工作!”韓月還在試圖威脅。
蔣西雅笑笑,抱著胳膊看:
“你今晚沒有注意嗎?後臺的地址被改了,IP一查就能查到這個地,你暴了!即便我不帶著人來,他們也一定會查到你,我之所以來,就是想親口告訴你,現在得看我臉了。”
“你這個瘋子!”
“你既然知道我是個瘋子,就應該知道,不該得罪瘋子,否則會死得很慘。”
蔣西雅將的手從手臂上拿開,微微一笑,眼神凝固在臉上:
“放心去把,管好你的,我也會保你的兒食無憂。”
韓月咬著牙,惡狠狠地瞪:
“賤人!我不信你會這麽好心!”
蔣西雅笑笑,歪頭看:
“我恨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媽媽,但我不會牽連到你們的兒。因為,我也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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