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穗笑笑：“你這話沒說服力。如果我真的有魔法的話，為什麽我邊的人越來越？”

    “你的爺爺年齡大了會老去，你爸爸生病了醫生也會回天乏，至於你的姑姑，做錯了事就該被懲罰，這些與你有什麽關係？”

    周家的人和事是一本爛賬，就像一棵高大且名貴的大樹，外人看著貴不可攀，實際樹幹的部已經被蛀空。

    “那段叔叔呢？向阿姨，還有你。”

    段向嶼看著，抿道：

    “我爸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盡他的職責，我媽後悔的是沒有和我爸複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魔。我這個做兒子的都幫不上忙。如果說非要自責的話，那也不到你。”

    “那你呢？”周穗問：“你埋怨過我嗎？我在那個時候離開你，還說了那麽傷你心的話。”

    段向嶼沉片刻，微微點頭說：

    “那個時候我不能保護你，你離開也是對的。”

    回想起那次周穗給他打電話，他還能記得那是一個黃昏。

    天邊的火燒雲連一片，像孩因為害而滾燙的臉頰，可是那個因為他害的孩卻再也不願意與他有瓜葛了。

    “段向嶼，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那個時候，我以為我和你沒有未來了。”

    周穗深吸一口氣，將藏在心裏的事娓娓道來。

    當年詹永明把他騙回去，說是公司的事需要來出麵。

    一直以為姑姑和姑父的很好，姑姑出事，姑父出麵主持公司的事也是正常，便沒有起疑心。

    實際上，公司的財務已經被詹永明架空，他隻需要大東簽字，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卷著那些錢遠走高飛。

    詹永明拿到的簽名後，想把的作用發揮到最大。

    他把作為一個禮獻給了一直與他勾搭的銀行高管，在對方眼裏，一個金貴的小公主，就像是在殍遍野的山頭忽然出現了一頭羊。

    隻是狼也沒有想過，小羊也有鋒利的爪牙。

    在他得手之前，周穗將那人紮傷，逃跑了。

    逃出的那天剛好是一個大霧天，他在那條街道上跌跌撞撞找了好久，最後還是被帶到了警察局。

    日複一日的審問，的記憶開始模糊，腦子裏甚至扭曲地想著，他用刀紮進了那個人的嚨，親眼看著那個人倒在了泊之中。

    後來那個人果然死了，周穗變了嫌疑人。

    “那家人在檢察院有關係，案子審得很快，一審判了無期。”

    周穗瑟著把話說完，哽咽著說：

    “我當時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在看守所裏。段向嶼，我以為我和你沒有未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外麵的太了。”

    段向嶼聽完，整個錯愕住。

    上次見到尚時序的時候，他隻是委婉地說過，當年周穗跟他提分手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家裏發生的事，是有苦衷的。

    段向嶼想過會是什麽樣的苦衷，他的想象力實在有限，想著或許背負著集團上下幾千人的飯碗，必須要聽從家裏長輩的命令去聯姻，

    或者是家經濟條件好轉了，要讓重新過回那種小公主的人生，必須與這段往事切割。

    在他所有的設想中，周穗一定是高高在上的，是有很多優於他的選擇，

    卻沒有料想到，被摔穀底，甚至都仰不到自由的。

    “後來...”

    周穗輕輕出一口氣，心態漸漸緩和下來，說：

    “一審宣判結束後，我表哥剛從國外回來，是他救了我。”

    周穗當時是心灰意冷的，甚至沒有爭取緩刑的意願，但求速死。

    但尚時序做出來非常大膽的挑戰，他重新取證調查，在二審中改變了辯護方向，以正當防衛為由為周穗做無罪辯護。

    他很了解自己這個妹妹，從小就一傲骨，絕對不可能為了茍活去獲得被害人家屬的諒解。

    直到庭審的時候，說的還是，那個人死有餘辜。

    重新取證的過程頗費了一番周折，但還是讓細心的尚時序發現了。

    死者的傷口有二次補刀的痕跡，而周穗當時是於中迷藥的狀態，下手的第一刀隻能刺破表皮，並沒有造致命傷，補刀的另有他人。

    最重要的是，周穗當時帶著齊肩手套，那把刀上麵並沒有周穗的指紋，現場的腳印隻能證明周穗到過現場，並不能證明就是殺人兇手。

    周穗的檢證明確實中了迷藥，就中的藥量來看，斷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力氣將刀紮得骨三分。

    而且就監控來看，周穗是晚上11點離開的，據法醫的檢驗報告，死者是在晚間12點～1點死亡，這中間有兩小時的時間差。

    尚時序走了一條很險的路，但是他賭贏了。

    案件被重新發回偵查，補刀的不是別人，就是那個人的司機。

    因為司機的兒也是害者，當時他看到那人傷後，本來是想送他就醫的，偏偏那人不饒人，司機便惡向膽邊生，撿起刀，沿著創口又往下紮了下去，直到人失過多後慢慢斷氣。

    “段向嶼，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就是把我心裏的最後一次恐懼都掏出來了。”

    周穗抓著他的襟，仰麵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

    “段向嶼，我真的好喜歡你呀，我管不住我的心。可我怎麽能再喜歡你呢，你那麽磊落，我手上卻沾著別人的。你的人生那麽幹淨，我不想為你的汙點。”

    段向嶼一直平靜地看著，靜靜地聆聽，眼神裏充滿溫。

    “穗穗...說到這裏就可以了。”

    你再說我就要疚死了。

    在你最需要我幫助的時候，我卻在怨懟你為什麽離開。

    “段向嶼你要跟我求婚嗎？不論一個月後的結果是什麽。我已經把心的都掏給你了，就沒打算空著手回去，我要跟你有一個結果。”

    “好，那就結婚。”

    段向嶼終於肯點頭，釋然的笑笑：

    “隻要你不怕再簽一張死亡證明。”

    段向嶼依然沒有改變想法，但他不可能在此刻去否定周穗的決心。

    人總是需要時間去整理自己的偏見，重新校準雷達。

    他們年輕的時候不懂，錯以為心就是，在馬不停蹄間錯過後才明白，心不是，心定才是。

    如果這次沒有特別幸運的話，那就特別努力地過好餘生。

    一起路過，總好過抱著憾在終點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