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活著,就是好事。”許則說。
“當然是好事,但不影響顧爺生氣,等他回來了……”
“許則。”
穿白大褂的omega進門後習慣地看向辦公桌的位置,發現沒有人,才將頭轉向會客區這邊。
賀蔚循聲抬頭,四目接時雙方都愣了愣,辦公室裏變得很安靜。
過了六七秒,賀蔚才笑了一笑,用多年前那種怕嚇著這個恐A的omega的語氣,放輕聲音,說了一句“池醫生,好久不見”。
池嘉寒沒有回答,他近乎僵地移開視線,對許則說:“我等會兒再過來。”
“好。”許則說。
“所以我高中的時候就說,和你待在一起很舒服。”池嘉寒走後,賀蔚沉默片刻,重新靠回沙發,角又帶上一點點笑,“我們小則,好像什麽都知道,可又什麽都不多問不多說。”
許則仰頭看了一眼輸瓶,確認還有餘量,然後他說:“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太清楚,隻是這些年來池嘉寒對賀蔚這個人隻字不提,讓許則覺得他們之間也許不單單是喜歡與不喜歡、追求和拒絕追求的關係。池嘉寒不說,許則也不會問。
賀蔚輕打了個響指:“這就是我說的意思。”
不用買保險箱了,許則淩晨從實驗室回來後就坐在床邊的地板上,看著那塊徽章。
沒有舍不得,也不到可惜,原本就不是屬於他的東西,過於貴重,理應還給陸赫揚的。
如果陸赫揚送的是一塊沒有其他含義的金子,許則一定會想辦法把它留下來,用錢買或用什麽來換,但這是一枚有特殊意義的徽章。
許則看了很久,久到確定自己已經完全記住徽章的樣子,才把盒子蓋上,放回枕頭下。
他都沒有想過要拍照留念。
已經淩晨三點多了,許則起去洗漱,七點有一臺友病患者的關節手,院裏多個科室都會參與,主任讓他也去。
可能是太累了,許則睡得很快,也沒有做夢。被六點的鬧鍾準時醒,許則起床,收拾好之後他把徽章盒子從枕頭下拿出來,再次打開看了幾眼,然後放進書包,出門。
換上手服做好消毒,許則進手室。這臺手前進行過全院會診,病人因為患有友病,凝時間異常,中和後風險都十分高。手室裏正在進行準備工作,連平時最活躍的那位麻醉科醫生都沒有心思開口說段子。
很快,幾位主任到場,整個手室徹底安靜下去,隻剩儀運行的聲音。
“顧爺爺看起來狀態不錯,你跟昀遲說一聲,讓他放心。”
“嗯。”
“我還有幾個檢項目沒做,先繼續去做了,下午要開會,有空再一起吃飯吧。”走到電梯口,賀蔚忽然想起來,“哦對了,許則昨天讓我結束了給他打個電話,差點忘了。”
正在看通訊消息的陸赫揚抬起頭:“他找你有事?”
“不是找我。”賀蔚撥許則的電話,“找你的。”
陸赫揚關掉通訊,看著賀蔚打電話,賀蔚聽了十幾秒:“沒接,可能在忙。”
“我去找他。”陸赫揚說。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我把他電話給你?你帶手機出來了嗎?”
“沒事,不用。”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進去。賀蔚還在納悶:“小則找你會有什麽事呢,想不出來,上次你帶他回家,是不是發生了點什麽我不知道的?”
陸赫揚按了七樓鍵,回答:“是的。
”
“是什麽?”賀蔚豎起耳朵。
“忘了。”陸赫揚淡淡道。
“……”
“隨便吧,累了。”賀蔚說,“是這樣的,雖然你不記得他了,但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還是可以相試試。我覺得高中的時候許則真的有把你當朋友,不然也不會在你生日的時候冒著大雨連夜來給你送禮了。”
陸赫揚側頭看他:“送了什麽?”
“好笑,你又沒拿出來給我看過,我怎麽知道,我要表達的重點是有這麽一件事好不好。”七樓到了,賀蔚往陸赫揚肩上推了一把,“我會到許則現在的了,跟你這種失憶人士流真的特別痛苦,如果我是他,真寧願不要再見你,不然每一次都是打擊。”
陸赫揚走出電梯,沒有說什麽,朝賀蔚抬了一下手當做告別。
大概是因為之前來過科裏兩次,總臺的護士一眼認出陸赫揚,對他點頭:“上校。”
“你好,許醫生現在在忙嗎,他沒有接電話。”
“許則嗎?他早上有臺手,半個小時前結束的,可能去查房或者開會了。”
“好,謝謝。”
通訊響了,陸赫揚一邊朝僻靜的角落走一邊接起來,路過一扇通道門,他順手推開,走進去。裏麵是兩道部電梯,再往右是樓道。
宋宇柯打來的,催陸赫揚盡快回基地參加連線會議,同時簡單匯報了一下早上的空域巡查況。
陸赫揚隻聽著,最後說:“好,知道了。”
“啊,另外剛收到消息,蘇利安醫生這幾天會到首都。”
“好的。”
掛斷後,陸赫揚正要回到走廊,轉時忽然瞥見半開的樓道門出一雙,也不地搭在地上。
陸赫揚看了幾秒,慢慢走過去。
視線隨著腳步的移轉換,陸赫揚在門邊站定。門後靠墻放著一隻舊沙發,大概是平常清潔工休息用的,兩人座,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