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半前的那場婚禮堪稱華麗浩大,聚集了聯盟中所有權貴名流,陸青墨穿著婚紗坐在鏡子前,陸赫揚站在邊,從鏡中看見的是一張對和婚姻毫無期待的、到極致卻又麻木死氣的臉。
十五歲的陸赫揚第一次覺得,他的姐姐得有些悲哀。
換對戒時,坐在第一排的陸赫揚看見陸青墨的眼眶紅了,像一個了的新娘,但他知道事實並非那樣,他知道陸青墨在憾什麽,為誰憾。
人隻要被抓住了肋,就會被迫去接一件又一件出於本願的事,並且永無回頭的可能,這是個死結。
陸赫揚往後退了一步,揮了揮手,說:“再見,慢點開。”
等陸青墨開車掉頭,陸赫揚往預備校裏走,他轉時恰巧看見許則站在從車棚過來的那條人行道上。許則看起來就像走路走著走著,不自覺地被什麽吸引了,而無意識地停下來站在那裏——他可能都沒發現自己靜立在一群走的學生中有多突兀。
遠遠對上陸赫揚的眼睛,許則像什麽被拍了一下,別開視線,繼續往前走。
第22章
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走到通道閘前的,許則停了一步,讓陸赫揚先刷臉進校。
顯示屏不大不小,陸赫揚站在正前方,後是其他排隊的同學。屏幕裏,陸赫揚看見許則正看著自己的後腦勺,一秒後,許則又看向顯示屏,那瞬間兩人目匯。
許則沒想到會在屏幕裏跟陸赫揚對上視線,他立刻低下頭。
“核驗通過,請進。”
機提示響起,陸赫揚通過閘門,沒過幾秒,許則也進了學校。
許則還有些沒緩過神,在想剛剛送陸赫揚來上學的omega,是上次在老城區,他幫陸赫揚修車胎時看見的那位。隻不過今天omega沒有戴墨鏡,從許則的審來看,那張臉是見的,冷艷而疏離,看過一眼就很難忘記。
和許則想象中的一樣——他以前就在想,陸赫揚如果談,對象應該就是這樣的人。
沒有悲傷、難過一類的心,許則從未幻想過自己與陸赫揚之間的任何可能。對他來說,在發現可不可即的人屬於另一個優秀的人時,許則隻會覺得這個世界的規則總是很有道理,因為登對的人站在了一起。
漂亮的獎杯永遠屬於冠軍,而他不會是冠軍,所以隻要鼓掌和仰就好。
一前一後地這樣走著,陸赫揚忽然回頭看了一眼。
隻是很平常的一眼,但當那張臉側過來,被照亮,又轉回去變背影時,許則仿佛了某種蠱,竟然下意識張了張,可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的發出聲音了,自己會說什麽話。
許則立刻抿,把那些奇怪的東西咽下去。
接著他發現陸赫揚放慢了腳步,沒過幾步,兩人差不多就走到了並肩。陸赫揚仍然看著前方,隨口問:“你每天都騎車上學?”
許則點點頭,又想到陸赫揚應該看不見他在點頭,於是說:“嗯,離得近。”
“老城區離預備校確實比較近。”陸赫揚說。
許則頓時沒敢輕易回答,他不知道陸赫揚記得自己住在老城區,是因為上次自己幫他修車,還是因為星期二那晚,他送自己回家。
如果是後者,說明那天晚上他在陸赫揚麵前是許則,而不是17號。
實際上許則對那晚的記憶並不是很清晰,他喝了太多,又在車上睡了一覺,導致很多細節都顯得朦朦朧朧。他隻記得陸赫揚的態度和平常不太一樣,是那種在17號麵前才會有的,雖然不明顯,但許則每次都能覺到一點點。
許則決定試探一次。
但由於在‘試探’這一行為上沒有半錢經驗,導致最後許則給出的試探就是——他說:“128塊錢。”
128塊錢,陸赫揚上次給他買的消炎藥和藥水,一共是128塊錢。
說出口之後,許則意識到這蠢了。
陸赫揚愣了一下,不過他在又走了幾步之後才轉過頭,問:“什麽?”
他和許則的高大概差三四厘米,所以他看過來時微微垂著眼,但許則簡直有種被俯視的覺,充滿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沒有,沒什麽。”許則說。
“嗯。”已經走到教學樓花壇下,兩人不在同一棟樓,陸赫揚說,“我先去教室了。”
許則在原地站定:“好的。”
他看著陸赫揚的背影,一直到對方走到樓梯口。這種目送關係不算的alpha校友進樓的舉其實非常奇怪,隻是許則自己沒有發覺。
下午放學前,陸赫揚收到小風的信息,是今晚拳擊賽的選手名單。
從上至下看了一遍,陸赫揚問:17號不上場麽?
小風:啊,你跟17號不是朋友嘛,他沒有告訴你嗎,今天他打熱場賽,就是娛樂賽那種,不拿錢的,白打。
小風:還有啊……聽說17號好像得罪大老板了,不但這個星期打比賽沒有錢拿,而且據說下周五跟他對打的,是個很兇殘的拳手,之前打出過人命。
小風:你要不勸勸他……下星期別打了,覺很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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