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赫揚問:“是這裏?”
“是的。”
陸赫揚還打算往裏再開一點,許則說:“就……停在這裏吧,地上很多石頭,對車子不好。”
確實,畢竟是賀蔚的車,還是要給予一定程度的珍視。
“認得家在哪嗎?”
“認得的。”許則指認其中一棟居民樓,“那裏,第二棟。”
“嗯。”
許則解開安全帶,拿上礦泉水和藥,車門打開,他走下去,轉過,對陸赫揚說:“謝謝你。”
“不客氣。”陸赫揚回答。
車門合上,許則往旁邊走了幾步,陸赫揚剛要發車子,突然看見許則整個人彎下去,那模樣鄭重其事的,簡直讓人懷疑他馬上要鞠個大躬或是下跪。陸赫揚正準備解安全帶下車,就見許則俯從地上撿起一張小小的紙片。
是包裝袋裏掉出來的,買消炎藥的小票。
許則低著頭仔細地把小票折好,放回袋子裏,他再抬頭時發現車還沒開走,雖然不知道陸赫揚是否能看見,但許則還是朝他揮了一下手。
陸赫揚短暫地看了他片刻,啟車子離開。
等車尾燈消失在轉角,許則才作遲緩地摘下鴨舌帽。今晚月很亮,他一步步往小區裏走,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他想自己大概是做了個夢,夢的時長是陸赫揚送他回來的這四十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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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仍未知道那天許則在陸赫揚眼裏的份》
第21章
周三早上,許則睜眼時頭腦昏沉,看了眼時間,發現鬧鍾已經是第三次響,他立刻起床洗漱,騎車去學校。
早上的食堂很冷清,其實預備校的食堂一貫冷清,學生們大多有保姆送飯或司機接送外出用餐,隻有數人會在食堂吃飯。
池嘉寒坐在常坐的位置上,正在吃早飯,許則走過去坐到他對麵。池嘉寒抬起頭,愣了一下:“你角怎麽了?”
昨晚保鏢打在臉上的那拳太重,許則的半邊臉都有點腫,角淤青很明顯。
“打架。”許則回答。
“昨天才周二。”池嘉寒眉頭立馬皺起來,“你加比賽了?”
“沒有。”許則覺得自己今天不應該習慣地坐到池嘉寒對麵的,昨晚酒喝太多,早上起來之後神一直不太好,一時沒想起臉上的傷,結果被池嘉寒發現了。
“那為什麽打架?”
許則吃了一口麵包,垂著眼:“唐非繹讓我去幫他喝酒。”
“這就是你說的會考慮清楚?”池嘉寒氣得臉都變了,“許則,你真的很固執。”
如果可以,池嘉寒想臭罵許則一頓,但他又比誰都清楚許則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何況許則這個人,也不是他罵一通就會改變想法的。
“然後呢,為什麽打架?”池嘉寒下怒意,又問。
“我要走,他們讓我跟一個保鏢打架,贏了就能走。”
“你贏了嗎?”
“沒有。”許則搖搖頭,“平手。”
“不可能。”池嘉寒立即說,“唐非繹不可能會允許出現平局的。”
“中途,顧昀遲他們來了。”
出現了意想不到的名字,池嘉寒思索幾秒,說:“唐非繹得罪過顧家,顧昀遲半路來打斷也有可能……但我覺顧昀遲不像閑著沒事找事的人,他沒那麽無聊。”
接著他隨口又問:“除了顧昀遲呢,還有誰?賀蔚?”
“嗯。”
“是不是還有陸赫揚?他們三個關係那麽好,應該都在。”
許則頓了一下,才說:“他不在。”
“陸赫揚不在嗎?”池嘉寒喝了口牛,順便抬頭看許則,卻見他的表罕見地有些不自然——很奇怪的覺。
於是池嘉寒問,“你被認出來了?”
“沒有,我戴了帽子。”
池嘉寒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很快就發現怪在了哪裏。
今天早上有全校例會,所有學生集中坐在場四周的觀眾席上聽講。高二席位上六個班一排,池嘉寒在九班,和許則的十一班之間隔了一個班級。
池嘉寒隻是隨意朝十一班看了眼,卻發現許則的目很專注地在隨著什麽移,順著去,是一班和二班的學生走過來了,人很多,池嘉寒辨認不出許則是在看誰。
但他知道,對許則來說,在看誰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這個作,已經代表了某種不尋常的意味。許則從不關注預備校的任何人,就算有人走到他麵前踩他一腳,許則也不見得會抬眼,隻會安靜繞過對方繼續往前走。
很快,池嘉寒看見許則的視線在正前方停住,並隨著對方坐下的作而往下。
許則的前麵是二班,池嘉寒看過去,他看見了賀蔚。
以及賀蔚旁,不屬於二班的那個alpha。
一班的陸赫揚。
原本還不能確定什麽,直到陸赫揚斜後方的一個alpha拍拍他的肩,笑著跟他說話,大概是問他為什麽坐到二班的位置上來了,陸赫揚回過頭,池嘉寒清楚看見,那瞬間許則倉促地低下頭,收回了目。
那是一種近似張慌的緒,但池嘉寒記得,明明許則在地下俱樂部麵對比自己塊頭大一倍的對手時都沒有出過這樣的神。
池嘉寒莫名心裏一沉。
半個小時的例會,池嘉寒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解散後,他追上許則,將許則往旁邊花壇的小路上推了一下:“往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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