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傷，傷口隻用布條勒住，還在不時向下滴。

    沈玉梔趴在他的背上，發髻被風吹，漂亮的小臉兒泛著不正常的紅。

    這裏是匪寨附近，看樣子，他剛把沈玉梔從裏麵救出。

    黑的夜裏，後火把的亮閃。

    伴著山匪氣急敗壞的大吼，奪命的腳步聲迫近，又驚又懼，將他的肩膀抱得更。

    霍北昀聽到自己說：“你在這裏藏好，我去引開他們。”

    他將沈玉梔放下，塞進了旁邊的樹叢後，又折了樹枝，蓋在頭上。

    沈玉梔搖著頭，水洗似的黑眸著他，擔憂地說：“他們人那麽多，你會有危險的！”

    他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鄭重道：“若天亮我還沒回來，你就一個人順著水流走。沿路留下記號，我的人看到會去追你。切記，不要進山找我！”

    轉過，他獵豹一般藏匿在夜中，向前跑了一段路。

    之後故意弄出聲響，把追來的山匪，都引去了另外的方向。

    所有的山匪全部出，他陷了包圍，發了惡戰。

    殺得紅了眼睛之時，一柄寒刀當劈來！

    霍北昀猛地睜開了眼，漆黑的瞳孔裏，殺氣洶湧。

    他把沈玉梔藏在樹叢後，承諾去找。

    後來呢？

    “王爺，什麽後來？”

    霍北昀抬眼看去，江陵正在收拾地上的酒壇。

    門開著，天蒙蒙亮，看來他睡得時辰不長。

    霍北昀沒有回答江陵的話，慢慢坐起來，宿醉讓他的頭作痛，舊傷也撕扯著疼。

    “蔣煜審得如何了？”他冷漠地問。

    江陵：“酷刑已經上了，他還是咬定了刺殺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他帶來的那些人，明顯是皇族養的死士，說他不是皇上指使的，誰能信！”

    霍北昀冷笑：“不承認尚有一生路，承認了，才是死路一條。”

    江陵：“他還嚷嚷著要請皇上定奪。”

    “不必理會，把人看好，別死了。”

    “是！”

    霍北昀邁開長往裏走，吩咐：“打水來，本王要沐浴。”

    江陵離開前，猶豫了片刻，說：“殿下……今日沈小姐他們要搬家，新宅子離王府不遠。”

    霍北昀腳步一頓，沒出聲。

    江鈴看不出他的想法，暗暗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王爺喝這麽多的酒，肯定是因為沈小姐。

    之一字，著實傷人啊。

    再多的話，他也不敢說了，拎著酒壇往外走。

    霍北昀冷不丁問：“三年前，你們沿河發現了沈玉梔留下的記號麽？”

    江陵：“沒有。”

    沈玉梔最終是蔣煜帶下山的，或許是上了他。

    江陵沒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怕刺激得霍北昀提劍把蔣煜給殺了。

    “下去吧。”

    ＊

    沈玉梔在吉祥巷住了兩月，時間不長。

    但因為做生意，和街坊鄰居的關係頗為，大家主來幫們搬家。

    新宅子還沒打掃完，沈玉梔承諾理好手頭的事，請他們到酒樓吃飯。

    沈淮接到消息，一大早就到吉祥巷跟著忙活。

    此刻沈家幾人站在南進士巷的新宅院裏，麵前放著搬過來的東西。

    黑狗漢堡已經長得很大，正好奇地搖著尾到嗅來嗅去。

    “梔梔，這個箱子放在哪？”

    沈淮是男子，又習武，力氣很大，單手便拎起箱子，扛在肩頭，問沈玉梔。

    “放東邊那個屋子就好。”

    “。”

    沈淮很快搬完，還要再搬，被沈玉梔阻止了。

    笑道：“大哥，反正沒有多東西，不急的，你先坐下來歇歇。”

    南進士巷這邊住的要麽是商賈，要麽是朝中的品階不太高的員，因此宅院修得寬敞，房屋頗為氣派，格局不錯。

    院落中還有簡單的布景，比如他們這，就擺了石桌石凳，院牆邊還修了秋千，架子爬上了藤蔓。

    秋千不遠，是一棵上了年頭的杏樹。

    杏花早已開過，樹枝上結了一個個小小的、青的果子。

    再過些時日，便能吃酸甜的杏子了。

    迎春聞言，提著水壺過來，再取出幹淨的茶盞，給他們每個人都倒上了一杯清水。

    “這邊的隔音果真比吉祥巷好多了，”迎春說，“在吉祥巷，我咳嗽一聲，隔了五家都能聽到。”

    沈玉梔失笑：“哪有那麽誇張。”

    安兒站在沈玉梔腳邊，小手著的擺，怯生生著陌生的沈淮。

    娘親說，這是他大舅舅，長得好高啊，有點兇的樣子。

    沈淮注意到了安兒在看他，緩步走過去，在他麵前蹲下。

    “來，大舅舅抱抱。”

    安兒不敢，往沈玉梔後躲了躲。

    沈淮笑道：“看大舅舅給你買了什麽？”

    他上背著包袱，沈玉梔本以為裝的是他的，結果一打開，全都是給小孩子的東西！

    吃的，玩的，用的……安兒眼睛都看直了。

    沈淮笑瞇瞇地他：“來，到大舅舅這慢慢看。”

    安兒仰頭看向沈玉梔，後者點點頭，他才撒開手，走到了沈淮麵前。

    “謝謝舅舅。”他乖巧有禮地說。

    男人小心翼翼地牽著他的小手，不敢用力，怕手上的繭子硌到他。

    沈玉梔略一琢磨，就明白這些東西都是沈淮昨日去買的。

    今天他來的早，鋪子都沒開門呢。

    “大哥，讓你破費了。”地說。

    “一家人，這麽客氣做什麽。”沈淮說話時，眼睛始終沒有移開安兒，“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孩子。”

    他手，輕輕安兒的麵頰，目懷念，喜之溢於言表。

    “他和你長得真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你。”

    沈玉梔在家中行二，從小就很寵。

    因是孩兒，長大些，沈淮就避嫌地沒抱過了。

    沈家巨變後，沈淮倍虧欠。

    現在見了和沈玉梔這麽像的安兒，他能不喜歡麽？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他。

    目向下，落在安兒腰間的香包上。

    沈淮起來看了看，“噗嗤”就笑了。

    “這麽爛的針腳，是你娘親手的吧？”

    安兒顧著看玩，沒聽到他的話。

    沈玉梔鬧了個紅臉，跺跺腳：“哥！你就不能給我點麵子！”

    沈淮哈哈大笑，鬆開了香包，仰頭著。

    映照下，他深褐的眼睛沉穩、睿智。

    “昨日匆忙，還沒問你，怎麽會和攝政王殿下在一塊？”

    明明和霍北昀是清白的，可他這樣一問，沈玉梔有種被抓包的恥。

    “咳……”不自然地移開了目。

    安兒這回聽到了，眼睛一亮，驚喜地問：

    “娘親，你要和叔叔親啦？”

    在安兒心中，在一塊＝在一起，沒病。

    沈淮眉心猛地擰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