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心間容地了一下。

    尋找母妃，這是他暗藏心底許久的願。

    但他更害怕過去尋找，得到的卻是母妃早就死的消息，故而更多時候都會想著回避。

    他從未主說過要去尋找母妃，但沒想到，淩願欣卻一直將這件事真真切切地幫他放在心上。

    對上了小公主誠意灼灼的眸子，他深藏的念想，又在搖。

    “願願。”他關切地看了一眼淩願欣那纖弱的軀，“你的子，現在養好了嗎？”

    的形向來偏瘦，在有孕之後才變得圓潤了些，盡管如此，在他的眼裏還是這麽弱不風。

    “早就養好啦，太醫的囑咐是讓我休養兩個月，現在都快三個月啦。”

    淩願欣靜靜地窩在他懷中，“前日你上朝的時候，太醫也來看過了，說我子沒有問題。”

    晏辭垂著眼睫，稍作考量。

    當今陛下雖然年，但也已經登基將近一年。

    在他和太傅的扶持下，淩燁承逐漸將朝堂大權掌控在手中。

    更何況太傅還在朝中，虞意鈞也已經回京，他短暫離開一兩個月，應該不問題。

    “明日就出發嗎？”

    晏辭心底忽然有些激，不自覺地握了的手，“那，我們的慕辭怎麽辦？”

    “啊，我忘了。”

    晏辭：？

    餘瞥見了他極為震驚的目，淩願欣倏然一笑，“阿辭我逗你呢。”

    “我早已安排好母照料他了，母後也答應了我會幫忙照看。明日一早，我們便送他去母後的椒房殿。”

    趁晏辭在為的事忙碌奔波的時候，也同樣，替晏辭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晏辭眸中繾綣著漣漪，緩緩低下腦袋輕蹭的頸窩，“願願，有心了。”

    —————————

    七日後，涼國舊都。

    晏辭和淩願欣乘坐馬車趕到了涼國的皇宮。

    為中原名將之後的虞意鈞，縱使魯莽，但攻城向來不以燒殺搶奪為目的。

    因此當地百姓的生活並未到太大的影響，涼國昔日的皇宮也保存得較好，隻有輕微的燒痕。

    在當地宮人還有新任太守的帶領下，淩願欣陪伴著晏辭前往宮中的書房，翻查涼國史記錄的史書——

    因為史極有可能會在書上提及，涼國在滅了鄢國後，到底將那些皇子公主妃嬪如何置了。

    兩人在那些發了黃的籍冊當中找了好一會兒，終於尋到了有關鄢國的記載。

    淩願欣翻閱了一會兒，忽聽一陣痛徹心扉的痛嚎：

    “母妃！！！”

    晏辭幾乎是不控製地低吼了一聲，拿著書冊的手劇烈地抖了起來。

    淩願欣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擁抱安起側的男人，“阿辭……阿辭你怎麽了？”

    隻見晏辭雙目泛著紅意，有些淚，骨節分明的手有些無力地耷拉下來。

    “阿辭我在呢……”

    手將晏辭手中的書接了過來，視線緩緩落在了這樣一豎字上：

    【皇子公主盡數流放，後妃皆斬之，殉葬鄢國後主祝辰。】

    所謂的“鄢國後主祝辰”，自然就是他那混賬父皇了。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祝辰的皇後和妃嬪全部都被斬殺，跟祝辰殉葬了。

    淩願欣的腦海空白了一瞬。

    頓了一下，卻很快清醒過來，繼續安道：

    “這隻是一句略的概括而已，沒準有些妃嬪是個例呢……”

    晏辭一言不發。

    他額頭重重地抵在書架上，雙拳攥著抖，模樣很是痛苦。

    “阿辭。”淩願欣放低了嗓音，平和，“所謂活要見人死要見，我陪你去看看刑部的檔案，再做定義也不遲。”

    畢竟，不論是死什麽人，刑部都會有記載才是。

    晏辭聞言搖了搖頭，縱使他心裏早有準備，但這會真的得知母妃死，他還是難過得到口不過氣來。

    考慮到直接讓晏辭查看執刑名單隻會繼續他的痛，淩願欣便沒再勸他了。

    輕聲道，“刑部檔案，我幫你看就是了。但是阿辭答應我，不要放過最後一希好嗎？”

    晏辭微閉雙目，了拳頭，忽地重重地砸在了書架上。

    半晌他才低低應道：“好。”

    “阿辭你聽好了，這一世不論如何，都有我陪著你。”

    淩願欣就這麽偎在他的側，靜靜擁了他一會兒。

    末了，抬頭在他有些發涼的瓣上吻了吻，隨後才命人找來了涼宮刑部十四年前的檔案。

    獨自一人查閱了半晌，結果越翻越為驚奇。終於不可置信地喚了一聲，“阿辭，你快來看啊！”

    “這些被死的妃嬪名單裏麵，本就沒有晏氏！”

    晏辭聞聲，緩緩抬起頭來，出微紅的眼睛，“當真？”

    “是真的！”

    淩願欣喜極而泣，將檔案送去了他的前，“我甚至還在這看見了你跟我提過的，那幾個天欺負你們母子的婕妤呢！”

    晏辭連忙接過檔案，加快了速度重新翻閱起來，紙張霎時間嘩啦嘩啦地作響……

    “真的沒有！”

    男人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像是急著再確認似的，又翻閱了一遍，“願願……臣真的沒看錯嗎？母妃，沒有被死！”

    淩願欣又何嚐不是跟他一樣激？

    朝他回以一抹溫暖的笑意，反反複複地告訴他，“阿辭你沒看錯！沒有！”

    小公主踮了踮腳尖，在晏辭耳朵附近徘徊淺吻，落下溫暖的氣息，給他力量：

    “所以阿辭，我們還有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