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即刻出發趕往含元殿,同時在路上詢問含音,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奴婢一直站在殿外候著,的也不清楚,聽起來像是公主侍疾的時候忽子不適,想要離開。”
“但是公主請示陛下的時候,陛下突然暴怒!不僅不讓走,還責罵公主,說隻是不適,就連起碼的孝心都不顧了......”
“公主原想直接離開,奈何殿外的軍也隻聽陛下的命令,是幫著把公主鎖在了殿中!奴婢隻得趁機跑了出來,去尋求大人的幫助......”
聽完含音的解釋,晏辭倏然擔憂地沉下了臉,“既然不適......那陛下何故還要強留!”
說罷他再也顧不得那麽多,徑直邁奔跑了過去。
殿外守候的軍見是首輔突然造訪,而且氣勢洶洶,都懵了一瞬,“大人......”
“誰敢攔我!”
晏辭孤一人,執劍掠地,英如同鬆柏的姿,緩緩前行一步。
狹長的黑眸澤淩厲冷清,周泛著暴的冷意,威人。
幾位軍明明手持著武,見狀,卻紛紛自覺地後退了好幾小步。
縱使晏辭沒帶任何人前來,但現在皇宮裏頭,誰人不知——
首輔雖是一個文,可他在淮北王宮變那一日,卻能憑一己之力,帶著陛下殺出重圍!
“嗬。”男人輕蔑嗤笑,“現在又知道怕了?”
對於眼前十多名軍,他視若無睹,款步走向殿門,揮臂拔劍將鎖砍斷,挑去一旁。
“要是不想被本追究的,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
淩願欣虛弱地扶著屏風,隻覺腦袋漲疼得厲害,些微細的汗珠從額間冒了出來。
眼前的父皇跟過去的父皇再也沒了半點關係,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固執狂躁,卻沒有半分理智。
殿中昏黑的視線讓倍絕,現在頭疼裂,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就在這時,殿門猝然打開,男人如玉的姿背著,映眼簾。
“願願!”他擔憂地輕喚一聲,向跑來。
淩願欣像是看到了的,角微弱地揚起一弧度,強撐著力,向著的心上人邁了一步......
下一秒,便跌了那個可以讓永遠信任的溫暖懷抱。
晏辭將攔腰抱懷。
分明他已經心急如焚了,此刻卻盡量把聲音放緩許多,低哄一聲,“夫君在。”
躺在床上的淩無徽見到有人擅闖,突然回返照似的支棱起來,怒吼道:
“來人!!”
然而,殿外的軍早已畏罪潛逃,自然無人回應。
倒是含音壯著膽子跑了進來,嗓音泛著焦急和關切,“公主您怎樣了!”
晏辭擁著淩願欣。
他到了懷中小姑娘的溫,燙得嚇人,剎那間滿目怒意!
值此之際,他的腦海中忽然湧上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即刻迫淩無徽退位,擁立新君!
刻不容緩,無需再等!
“陛下,”他緋邪佞輕挑,“這外麵,已經沒有其他人了。”
“長公主不適,不適合再為陛下侍疾。這一切,當由......駙馬代勞。”
縱使淩無徽的神智有些癲狂,但他在對上晏辭幽冷寒涼的眸子的那一剎那,一種悉的恐懼撞他的腦海。
他眼瞳暴睜,大著氣,“你......又想幹什麽?”
晏辭麵凝重,卻並不急著理會他,而是有條不紊地安排好為淩願欣醫治的事宜。
最後小心護地托起了小公主的子,出殿將扶上了馬車,吩咐含音等人:
“先帶公主回宮,即刻請太醫診治。”
他關切地凝著馬車馳去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視野盡頭,這才狠了心回到殿中。
“你已經不配做的父親了。”
晏辭猝然拔劍,直指淩無徽的脖頸,淩厲的話音不容置疑——
“本要你,下詔退位!”
......
【大頤六十三年,五月中旬,宣帝自知病重,主禪位於太子淩燁承,是為帝。並封韻長公主為攝政長公主。】
——《頤書·頤宣帝本紀》
......
淩願欣被抱上馬車以後,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隻記得,阿辭孤一人闖了含元殿,接住了搖搖墜的。
接著,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噩夢——
恍惚中,好像又看見晏辭渾浴,撐著劍站在那兒,如世獨立......
他殺紅了眼,哪怕萬箭穿心隻剩一口氣,也要強撐著意誌,目送離開!
一縷淚水,從微閉的眼眸緩緩落。
而另一邊。
晏辭默默地守在淩願欣床邊,看著陷夢魘,不停地細聲夢囈,眉眼中盡是與憐惜。
今日,小公主毫無征兆地發了高燒;再加上淩無徽的冷漠忽視,病一下子就加重了。
晏辭思心切,所以迫淩無徽立下了退位詔書,再將詔書由孫公公宣告天下之後,就迅速回了韻宮。
將近子時,滿眼淚的小公主才從噩夢中驚醒。
一睜通紅的桃花眸,對上了男人深切護的目,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便嗚咽著哭了出來:
“阿辭——”
驚喜地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頸,指腹不斷試探著這般真實的,“太好了,你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