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願欣就在珍饈閣的一樓坐著等候。
看見,店裏有許多端茶倒水的小二不務正業,一個勁兒地頭接耳,似乎正在調查著什麽重大急的事。
這時溫離遞來一枚用紙袋包好的龍須,“公主,閑著也沒事,要不要吃塊糖?”
“你一直都將它帶在上嗎?”
淩願欣笑瞇瞇地接過紙袋,嗷嗚一口就把龍須吞了下去,“嗯!!這龍須好香好甜啊!”
驚喜地睜大眼睛,一邊吃糖,一邊口齒模糊地稱讚起來:
“你要是能在我服用解藥的時候遞給我就好啦!那解藥可真是苦死我了!”
含音原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還是選擇閉口不談。
這龍須,分明是主子剛才還在宴廳裏的時候,首輔大人給溫離,特意囑咐說要給公主嚐嚐的。
其實一早便看出來了,首輔大人對自家主子沒有惡意,所以就沒有幹涉溫離。
可著實不解,首輔大人送塊糖給公主品嚐,究竟又是什麽用意?
......
不出片刻,掌櫃就把那名被長公主收買的小二給抓了出來。
淩嬿羽一看,這麽短的時間,怎還真就能抓對人呢......
心裏直犯咯噔,不停地用淩厲的目威脅小二不要說話。
奈何那小二本就不敢看,跪下道:“回首輔大人,是長公主下令讓小的......”
淩嬿羽眼睛一瞪,猛地將陸乘荊腰間的佩劍拔了出來,直接刺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鐺!”
晏辭眼疾手快,拔劍出鞘將攔截,兩劍鋒發出一聲撞。
“長公主......您這又是何意啊?”
他輕輕一挑劍柄,便將淩嬿羽手中的劍削去了地上,咣當落地。
“他......他汙蔑本宮!”淩嬿羽雙目怒睜。
店小二徹底被嚇了個哆嗦,更加下定決心要牢牢抱首輔這座靠山:
“小的絕對沒有胡說!小的家眷五口人,都還在長公主府中囚著,願大人明查啊!”
圍觀的一眾臣子頓時一片議論,“這......長公主差點就要殺人滅口了,究竟是想瞞著什麽事啊?”
淩嬿羽咬牙,心糾結片刻——
命人下藥陷害淩願欣的事,絕對不可以暴出來。不然在外人眼前苦苦維持的關弟弟妹妹的人設,就將徹底毀掉!
落得一個蛇蠍心腸的罵名便算了,可父皇以後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對失,甚至收回權利!
倒不如歪曲事實,落得一個私下生活混的名聲......畢竟本就遲遲不婚,卻在府中眷養男寵,這事傳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難道,首輔大人寧願聽他一個下人胡說,也不願意聽本宮一句話嗎?”
繃著的拳頭微微抖,豆大的汗從額上不斷流出,“不錯......本宮,確實是有意設計。”
淩嬿羽破罐子破摔似的忍低語:“是,本宮是對陸家圖謀不軌!本宮現在指認......要讓陸懷瑾當本宮的駙馬!!”
陸家父子難以置信地盯著長公主看了半天,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這樣選擇!
眾人又是發出一片唏噓的嗟歎聲:
“哎呀......長公主,您可真是糊塗啊!”
“雖是長公主,但始終還是不及嫡出的二公主識大,誰人不知那生母霍貴妃的來頭......”
“噓!你說那麽大聲幹什麽!”
雖然議論的聲音不大,但宴廳中的三位主角卻覺自己要被唾沫淹死了。
樓上如此喧鬧,樓下眾人當然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含音不解地小聲問:“公主,為什麽長公主寧願承認自己做了那些骯髒穢的事,也不肯吐要下藥害你......”
“因為,要裝給父皇看。”
淩願欣輕輕歎息起來,“雖然母後失了寵,又被父皇下令足。但我弟弟他畢竟是父皇的獨子,是板上釘釘的太子,也是母後所出的。”
“淩嬿羽知道,隻有讓父皇看見會真真切切地待我們姐弟二人如同親生手足,父皇才會安心地賦予大權,讓輔佐弟弟。”
溫離和含音頓時咂舌,說不出話。難怪自家主子突然就對長公主充滿了警惕!
可,究竟又是怎麽發覺這一切的?
與此同時,樓上忽然傳來了男人爽朗的笑聲:
“哦~長公主煞費苦心,隻為收陸懷瑾為駙馬,真是不失為一段人間談啊。”
晏辭大笑著拍了拍手,散漫地勾嘲諷,“就是委屈了陸大將軍,竟然搶不過自己的兒子,都年過半百了卻無名無分的。”
“晏辭你這狗賊!給我住口!”
陸乘荊然大怒,險些一口氣沒上,指著他唾罵,“我就不信,這事當真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晏辭才無心理會他,反而煞有其事地朝淩嬿羽行了一禮:
“本雖然無權幹涉長公主的婚事,但立駙馬一事,必定會幫長公主向陛下爭取。本告退。”
下樓前,他又對在場的諸位大臣淡淡留下一句,“想必經此一事,各位已經吃飽喝足了。本就先走一步,不做奉陪。”
男人輕擺袖,頎長筆的深緋背影自若離去。
淩嬿羽著他的形,一口瑩牙咬,快把瓣給咬出來。
晏辭......是你我的。
終有一天,本宮定要讓你褪去一傲骨,後悔莫及地跪在本宮麵前!
後有史書記載:
【韻長公主有一姐,名為嬿羽,為霍氏所出,豢養男寵麵首無數,閨中生活更為穢不堪。】
【大頤六十三年,嬿羽公主謀害韻長公主不,竟於珍饈閣與大將軍父子一同****,迫陸懷瑾為駙馬,其手段之卑劣實為世人所不齒也。】
——《頤書·韻長公主列傳》
......
淩願欣終於等到晏辭下樓。
剛要迎上去,卻聽見他沉澈低笑,“這裏人多,先出去,一會兒再細說。”
淩願欣俏皮一笑,雙很老實地跟著他走出珍饈閣,皮子卻得很:
“怎麽,首輔大人與本公主相見,還怕被人看到嗎?”
“臣剛與二公主見過麵,長公主和大將軍他們就出了這麽大的事。若是讓旁人看見了,恐怕會生出許多猜測。”
晏辭回頭,垂眸看,“當然,公主殿下若是不嫌事多,那便沒關係。”
“我有什麽好怕的,分明是長姐作繭自縛......”
淩願欣微鼓著雪白的腮幫子,綿綿地哼唧一聲,這才遲遲發覺了不對勁!
長公主淩嬿羽,一個城府那麽深的人,怎麽可能會在這種事上出了那麽重大的疏?
想到這裏,不側了下腦袋,低了聲音問:
“所以這一切,都是阿辭你的手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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