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被小媳婦推了!裴大人被小媳婦踢了!裴大人被小媳婦甩門了!這戲碼, 他們還能再看五百年!可是——裴大人不要臉的嗎!他們還是假裝什麼都沒看見吧!
裴孤錦的目在突然忙碌的眾人臉上掃過, 這回,并沒有點岑修杰的名,而是……直接坐去了他旁。
岑修杰捧著粥碗,僵了。看來是他的碗還不夠大,遮不住他這顆智慧的腦袋。他朝旁看去, 便見裴孤錦岔開, 雙手架在雙膝上:“我吃醋了。”
你吃醋了,和我說干嗎?岑修杰哭無淚, 半天才敢回了句:“這種事, 我能不知道嗎……”
裴孤錦卻又煩躁扯了扯領:“你不知道。蕭越冰此人十分狡詐,我怕桑桑被騙。”
這句話出口,心中那些黑暗翻涌著,出了本來面目。前世, 宋云桑爹爹遇害的消息傳來,宋云桑幾次哭得暈了過去。裴孤錦只要有空便陪著,希早些從失去親人的悲痛中走出來。起初,宋云桑是漸漸緩過了些的,總算不會時時以淚洗面。可半月后的某天, 裴孤錦在宮中當值了一整天,回府就發現,宋云桑又將自己關在了房中。
不讓他進屋,裴孤錦擔心,喊話又得不到回應,只得破門而。夕余暉中,宋云桑坐在窗邊,整個人有種古怪的安靜。那天并沒有說什麼,可自那之后,就變了。不許他,再沒有在他懷中哭過。總是用一種忍又痛苦的眼神看他,好似對他的緒很復雜。這麼半個月后,終于準備好,與他對質。
拿出了他的信和證人的供詞,問他何時在何,是不是他派人殺了爹爹。信是他不小心丟的,供詞是假的,所謂的證人已經死了。那個時間他和尹思覺在一起,除了尹思覺,沒人能證明。他被陷害得很徹底,所有證據都指向他,而他無法自證清白。
他只能一遍一遍告訴宋云桑,他喜歡,他沒理由殺宋侯爺,讓傷心。可語言是蒼白無力的,宋云桑更愿意相信那些“證據”。得不到解釋,終于崩潰了。要離開他,而裴孤錦無法接。他強留住,期待著假以時日,宋云桑會看到他的真心。他們是夫妻,他,便是不他,也總該信他。他相信宋云桑的信任只是遲了些,只要耐心等待,他總能得到。可他等了五年,等到死,也沒等到宋云桑的這句“我信你”……
裴孤錦忽然明白,原來今日讓他失控的,并不單純是他的醋意,更是因為蕭越冰此人狡詐程度不遜于尹思覺,他心中本能忌憚。大約在他心里,一直害怕會有人離間他和桑桑。這種害怕平日尚且不顯,可一旦事無法掌控,那種不安便會自心底深爬上來。兩人相越甜,這種焦慮就越強大,他就越無法接誰摻進來,興風作浪。他只想嚴合關著宋云桑,杜絕一切懷疑他的可能,不讓旁有一點風浪。
岑修杰的確不知道裴孤錦心中的。小孩眨了眨眼:“被死瘸子騙了,然后呢?”
裴孤錦默然半響,低聲道:“然后不相信我,和我鬧別扭。”
岑修杰神一言難盡,緩緩抬手指向屋門:“那師娘現下……難道不是在和你鬧別扭?”
裴孤錦:“……”
岑修杰反應過來,抓住自己手指扯回,尷尬賠笑。他覺得自己這麼扎裴孤錦的心,定是要挨揍了。卻不料,裴孤錦只是面無表站起,朝屋門行去。
裴孤錦的確很想揍人,但他也知道,岑修杰沒說錯。似他現下這般,旁人還沒使謀手段,他就和宋云桑鬧了別扭,才是真正犯蠢,正中了蕭越冰下懷。時間也過去一炷香了,宋云桑該緩過些了,裴孤錦準備去哄。
裴孤錦行到屋門旁,開始輕喚:“桑桑,桑桑你開開門。”
屋沒靜。裴孤錦自然是不敢闖的:“桑桑,我錯了。其實我也不是兇你,就是一時急說話大聲了點,你看我和旁人說話還更大聲呢?你出來,我讓你吼回來,好不好?”
悶頭胡聊天的眾校尉:“……”
裴孤錦變著法子哄騙:“現下這里好多校尉都在笑話我,你也來看一看,解解氣?”
眾校尉:……好吧,他們錯了。瞧裴大人現下這模樣,他哄起媳婦來,本不要臉的啊!
可饒是裴孤錦不要臉,各種喪權辱國的討好話都說了個遍,宋云桑還是不開門。裴孤錦技窮了,卻忽然看到一旁打量他的阿佟,福至心靈想起之前宋云桑鬧別扭時,阿佟使過的招數:“桑桑,我今天還有事要外出呢,你氣歸氣,總得讓我進來換裳吧。”
這回,他沒等多久,屋門便吱呀一聲響,打開了一道。裴孤錦心中一喜,趕鉆進了屋。宋云桑正快步朝屋跑,裴孤錦反手一個關門,沖上去抱住了:“桑桑,好桑桑,你別生氣了。”
宋云桑去掰他的手,自然是掰不的:“你松手!要換裳快去換!”
裴孤錦轉到前,仔細打量:“那可不行,我家桑桑還在生氣呢,我做什麼也不安心啊。你得別生我氣。”
宋云桑一下就紅了眼眶:“你不講道理!我知道我沒用,幫不上你的忙,可是我也很努力了!現下你卻拿正事著我,連我生個氣都不讓?”
裴孤錦見反應這般大,立時有點慌:“不是……桑桑為什麼會說到你沒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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