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錦斥道：胡說八道！誰說我無所事事？！我可是做了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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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裴孤錦面未變, 卻也微微直了背脊：“你是說，孟文翰？”

劉鵬海點頭如搗蒜：“對對！就是他！”他恨聲道：“前年他巡察經過我溪臺縣，千方百計翻出了我的過錯, 拿那過錯威脅我, 讓我聽他命令辦事。讓倭寇通行的幾次指示，都是他給我下達的！不然便是借我幾個膽子, 我也不敢這麼做啊！”

裴孤錦瞇眼：“他是如何給你下達指示的？你可還留著證據？”

劉鵬海十分激：“我留著！他給我的傳信，我都好好收著！”可還不待宋云桑喜上心頭, 劉鵬海就繼續道：“孟大人說, 往后只要見到他書信中出現‘見字如晤’這四個字，便要做好給倭寇放行的準備！”

宋云桑心又沉了下去。孟文瀚不虧是一省巡，辦事小心謹慎。他收服劉鵬海時，定是與劉鵬海談，沒有人證證留下。之后的指示, 又是憑借一句再尋常不過的問候！這樣就算劉鵬海出賣了他, 單憑劉鵬還的一面之詞，也沒法定他的罪！

宋云桑心中生出焦躁, 不料這小小緒, 也被裴孤錦察覺了。男人的手覆上的手背，安輕拍，又冷聲朝劉鵬海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不過‘見字如晤’幾個字，誰知道是不是你想栽贓孟巡？”

劉鵬海就怕他不信自己, 卻也再拿不出旁的證據，急得頭上又開始冒汗：“欽差大人，我沒有騙你！倭寇之事既然被你發現，我便知道這責任我逃不。我現下只想將功折罪減輕罰，又怎麼可能對你有所瞞！”

裴孤錦冷笑道：“沒有瞞, 那你想送我的四個人，又是從哪來的？劉大人總不會說，們就是縣里的姑娘吧。”

劉鵬海被他提醒，先是神一振：“們是蕭家家主昨夜派人送來的！蕭家和孟文翰是一伙的！”可隨即又垮了臉：“可是，他也只是讓人帶信，說我照顧欽差大人辛苦，其余什麼也沒提。是我和師爺琢磨著他特意提起了欽差大人，應該是想將人送給你，這才……”

閔浙有五大家族，分別是孟、蕭、施、魏、賀家，牢牢把持著從府到商貿，閔浙地區的所有的命脈。其中孟家有巡孟文瀚，勢力為五大家族之首，其次便是蕭家，也有人在朝為。蕭家家主因此也是個人，沒有確實證據，裴孤錦還真不好抓他審問。

眼看線索都斷了，裴孤錦神漠然道：“劉大人，我來閔浙，是奉圣上旨意，調查倭難導致流民一事。你若能拿出相關證據，我自然可以一路帶著你回京，讓你有機會陳述你的冤屈。可你若是對我毫無幫助，我也不可能浪費時間管你，只能將你關在這縣里，通知旁人接手審查了。”

劉鵬海驚得小眼睛都瞪大了！裴孤錦如果將他丟在這，丟在孟文翰的地盤，他還能有活路？！他一定要跟著裴孤錦離開浙江！

劉鵬海開始絞盡腦想證據，忽然雙眼一亮：“我想起來了！溪臺縣五年換了三個縣令，大人以為這是何原因？便是因為溪臺縣是通要地，必須由孟文翰的自己人把持。而前任縣令不肯聽從孟文翰放倭寇通行，于是這兩名前縣令都被調去了沿海，且都在這兩年被倭寇殺了！我也是看到這兩位大人下場凄慘，才不得已向孟文瀚屈服……大人若是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下去，一定會有所發現！”

裴孤錦面無表看他，忽然一腳將他踹翻了：“兩年前的事，你讓我追查下去？這不是難于登天？！”他朝魏興擺擺手，有些不耐道：“你將這兩人帶回去，做個口供，看還能不能問出什麼。”

魏興應是，將劉鵬海和師爺帶走了。裴孤錦這才轉向宋云桑，放了聲音：“桑桑，劉鵬海被到這份上，也沒說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估計他上是挖不出什麼證據了。”

宋云桑本還以為今日案件就能有所進展，一時無法接這落差，有些失魂落魄。裴孤錦便又寬道：“但劉鵬海可以作為人證揭發孟文翰，多有點用。我們總算是有所收獲。”

宋云桑這才點了點頭。裴孤錦見神思不屬，再次向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爹爹清白。只要證明孟文翰，或者說閔浙府與倭寇有勾結，人為制造了倭難，自然便能證明倭難與你爹爹開海無關。你爹爹便是因此失了圣心，待圣上明白你爹爹是被冤枉，再證明他收賄賂只是謠言，也就簡單了。”

宋云桑第一次聽裴孤錦說他的思路，心中終于清晰。到底能看到希，宋云桑振作了些，如水眸子向裴孤錦，忽覺心砰砰跳。

想起了方才裴孤錦說的那句“那好”。原來，他是特意等好好吃完飯，才向劉知縣發難。辦案這般重要的事擺在他眼前，他卻還是將照顧好放在第一位。這般，又這般運籌帷幄……真是令仰慕心。

宋云桑徹底將方才那些約的懷疑拋在了腦后：家阿錦才不是之前那個輕浮稚鬼，家阿錦現下，真的特別厲害特別可靠！

宋云桑心中有淺淺歡喜浮：“阿錦你還沒吃晚飯呢，快吃些東西吧。”

站起，幫他盛了碗飯。裴孤錦接過，宋云桑又拿了筷子，很是積極幫他布菜：“阿錦想吃什麼菜？我幫你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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