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孤錦似乎吻了很久，又似乎并不長。他退開些許，抱著宋云桑氣，下半邊刻意與遠離。待到呼吸平穩, 他將宋云桑從懷中挖了出來：“桑桑討厭我這樣嗎？”

宋云桑紅著小臉，搖了搖頭。裴孤錦松了口氣。他可是還記得幾日前，宋云桑和他說，要找個一輩子不的夫君。這話真真是讓他抑郁了。前世他和宋云桑夫妻五年，十分熱衷與宋云桑親，卻從來不知道竟然這般排斥。裴孤錦試圖進一步確認：“那討厭我抱著你嗎？”

宋云桑又搖了搖頭。卻是此時，漿糊一般的腦子忽然閃過一線清明：等等，裴孤錦干嗎問這個？該不會……他又想到了他往后不能人道吧？

是了……才和裴孤錦說過自己不在意床笫之事，現下如果表現得很喜歡，裴孤錦不是又該自卑了？宋云桑急忙推開裴孤錦，強調道：“但是，我覺得男之間，應該止于親親抱抱，這樣就足夠了。”

裴孤錦倒是神如常。他以為宋云桑的意思是婚前不能圓房。對此他早有預期，畢竟前世他婚前要了，便一直耿耿于懷，覺得他不尊重。而他也不愿似前世那般再留患，也決定救出宋侯爺，完對的承諾后再。現下這答案已經比他猜測的況好太多了。

兩人又在小院呆了一陣，便到了戌時中。裴孤錦父親回來了，一家人一起吃晚飯。三嫂果然還戴著那朵大山茶花，就在一屋子男老小各式各樣的目中，憤死吃完了飯。飯后，裴父單獨留了裴孤錦和宋云桑說話。

裴父看著五十多歲，長相普通，顯然裴孤錦這好相貌是隨了娘親。父子兩互相問了幾句話，氣氛還算平和，裴父將目轉向宋云桑：“這位就是宋小姐。”

宋云桑急忙傾行禮，裴父擺擺手：“不必客氣。孤錦去年便說要娶你，讓我準備提親。可我都準備了一年，也沒等到下一步靜。我還以為他是高攀不上，不指了。卻不想世事無常，你爹爹說下獄就下獄，倒是讓他得償所愿了。”

宋云桑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多想，可是裴父這話……似乎在說之前看不起人，現下又見風使舵？不知如何回答，裴孤錦卻淡然開口了：“父親這消息也太閉塞了。早幾個月前，宋侯爺還沒出事時，我便與桑桑互通了心意。只是顧著自己舒心，忘記和父親說罷了。”

他越過小幾，握住宋云桑的手，安了。裴父抬了抬眼皮：“原來如此。那你這是已經將抬進府了？”

一個“抬”字，讓宋云桑才放松的又僵住了。若是正式迎娶，怎會是一頂小轎抬進府？裴父這是將當做妾室通房了呢！可他在圣上旁待了這許久，怎麼可能不清明？會說出這種話，是輕視，故意放話給看呢！

裴孤錦語調便冷了：“父親莫不是老糊涂了？你都沒去宋府提過親，我如何就能將抬進府里？”

裴父呷了口茶：“提什麼親？”他轉向宋云桑：“宋小姐，我是個人，說話直，你不要介意。若是擱在以前，你是侯府嫡，嫁給我家孤錦自然是可以的。可現下你爹爹了昭獄，已經失了圣心，孤錦娶你只是拖累，自然不能讓你做正妻。”

裴孤錦臉沉了下去：“父親慎言。”

裴父慢條斯理放下茶盞：“我知道，我兒子有些話抹不開面子說，我老頭子便替他說了。其實做不做正妻，也無所謂。人嘛，能得男人寵就行。孤錦他這麼喜歡你，你好好伺候著，便是做妾室也不了委屈。你也不要想不開，依你現下的境況，除了我家孤錦顧念舊愿娶你，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宋云桑臉青一陣白一陣，說不出話。覺得辱，也覺得惡心。可還沒發作，裴孤錦便騰地站起，厲聲打斷：“夠了！”

男人鐵青著臉，緩聲朝宋云桑道：“桑桑，你出去等我。”

宋云桑也不想再待，急急和秋眠出了屋。裴孤錦目送兩人走遠，關上了房門，再轉時，神已然鷙。裴父漠然道：“擺這種臉，給誰看？我還不是為你好，宋家現下沒落，你娶，對你沒好。”

裴孤錦冷笑：“你為我好？你說這話，也不會心虛？不過是你養這一院的兒子，只殺出了我這麼個最有出息的，你將我當做手上最好的籌碼，不愿見我貶值罷了！”

約莫是他不曾這般放肆，裴父也怒了，一拍茶幾：“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裴孤錦大步至裴父前，森然揪住他領：“你又以為，你在和誰說話！”

裴父出了個與裴孤錦如出一轍的冷笑：“我在和我兒子說話。怎麼，現下做了錦衛指揮使，就想反過來我頭上了？！你莫要忘記，我跟圣上的時間更長，我也時常能見到他！若是他知道你對你的老父親不敬，你猜，他還會不會夸贊你真？”

裴孤錦的手上用力，裴父脖頸被勒住，立時說不出話了。裴孤錦一字一句道：“我是你兒子，可我和你不一樣！妻兒在你眼中，不過是些微末的小東西，你興致來了便玩一玩，覺得無趣了便踢到一旁！我卻不會讓我人遭和我娘親一樣的罪！我會娶桑桑，這輩子只要一個。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待我從閩浙回來，你便去宋府給我提親！”

他松手，將被勒到臉漲紅的裴父扔回椅中：“至于圣上那，我勸你還是清醒點。你已經老了，早就不得他看重了。我日日都能宮，你多久才能見他一次？你猜，他會相信你的說辭，還是相信他所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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