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正常。上一世兩人都定了日子婚, 他火急火燎當夜便先占了，都一直記懷, 覺得他不尊重。裴孤錦也不知道宋云桑這世是不是看多了話本子, 才會變這樣，卻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他強自己語調平緩道：“那好。我去洗漱，你先歇息。”

宋云桑低著頭，小聲問：“需要我幫忙嗎？”

裴孤錦差點平地摔倒。他真想說“好”, 但他知道這不行，他會繃不住的。裴孤錦緩了口氣：“不必，我不習慣讓人伺候。”

宋云桑也沒堅持，果然進了室。裴孤錦心猿意馬收拾干凈，又去外面吹了半天冷風, 猜測宋云桑應該已經安置好了，這才進了房。

可宋云桑竟然還沒睡。子穿著棉質的中，松的被子蓋住了半個，斜倚靠在床頭。他讓人燒熱了地龍，如今房中溫暖，宋云桑的臉頰泛著人的紅，愈發細到吹彈可破。裴孤錦知道他若咬下去，會嘗到一口能冒水的甜。此時手中捧著一本書冊，正在翻看。

裴孤錦愈發覺得燥熱了。他在門口站了片刻，這才開口道：“怎麼還不睡？”

宋云桑抬頭，揚著手中話本朝他笑：“我給大人讀話本吧，先哄大人睡著。”

裴孤錦真是……盛難卻。他著頭皮行過去，宋云桑連忙起，十分心幫他拉起被子：“你躺好，我來幫你蓋。”

裴孤錦直躺下，沒有吭聲。他怕自己說話時聲音太沙啞，會暴什麼。宋云桑熱忙活起來，先幫他好被角，再將被子拉高到他口，照顧小寶寶一般掖好。然后回自己被窩，真拿了話本讀了起來。

宋云桑的聲音如的長相一般，有一種干凈又的嫵。裴孤錦知道自己過分，可他喜歡在床上的哭聲。帶著點抑，帶著點痛苦，帶著點難以忍的歡愉……每每那種時候，那聲音便像一把小鉤子，鉤得他失了智，難以自控想要更多……

這念頭一出，裴孤錦愈發熱得不了。宋云桑幫他把被子都蓋到了下鄂，悶得裴孤錦幾乎要著火。他很想掀了礙事的被子，可他不敢。若是被宋云桑看見他那里……他還怎麼裝沉穩！

裴孤錦只能閉眼裝睡，努力給自己洗腦：他要忍耐克制，不親不能。這不算什麼，不過一點小風小浪……

——去他的小風小浪！宋云桑便是主一丁點，都夠他了！

裴孤錦不知熬了多久，宋云桑終于不讀了。輕輕喚了聲“大人”，見裴孤錦沒回應，放下了話本。睡在靠墻一側，下床熄滅燭火時，需要從裴孤錦上爬過去。被子陷下去，小被到……裴孤錦已經被折騰得沒脾氣了，咬牙繼續裝睡，任在自己上翻山越嶺。

宋云桑滅了燭火，又爬上床。裴孤錦終于松一口氣。他等著宋云桑睡著，而他大概會在睡著后，看半宿。能不趁宋云桑睡著做點什麼，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了。可宋云桑翻了個。一刻鐘后，又翻了個。不知過了多久，又翻了個……

裴孤錦：“……”

宋云桑也很苦惱。以往有安神香，都睡得特別快，而且睡得特別好。可今日不知是不是認床，抑或是邊睡著裴孤錦，竟然輾轉反側，遲遲無法眠。有些擔心吵著裴孤錦，而這擔心又更讓沒法放松。第八次翻時，旁的男人了，睜開了眼。

屋中有約月，宋云桑正好對著裴孤錦，立時發現他醒了。裴孤錦扭頭，聲音低沉和緩：“怎麼了？睡不著？”

宋云桑非常抱歉：“對不住……我吵著你了嗎？”

裴孤錦淡然道：“沒事。”他頓了頓，問：“是和我睡不習慣嗎？要不我讓阿佟搬張小榻進來，我睡塌上。”

小榻那麼小，裴孤錦那麼高，這怎麼睡得好！宋云桑連忙搖頭：“不不，我不翻便是。”

裴孤錦沉默片刻，放緩了聲音：“沒關系，沒吵著我。是傷口疼了，我才會醒來，你不要太在意。”他也翻了個，枕著那只沒傷的胳膊：“如果睡不著，我陪你說說話，好嗎？”

男人的話讓宋云桑放松了些：“好啊。”想了想，臉上有了笑容，悄聲道：“大人，‘裴老夫人’，是你什麼人啊？”

看著他，有些促狹，有些好奇，卻十分放松，是和黃思妍在一起時才會有的模樣。裴孤錦真不料有一天，竟也會如此輕松躺在床上，和他說悄悄話。

心頭那遲遲不消的火忽然便散去了。裴孤錦仿佛被傳染，也有了些懶散。他并不瞞：“是我母親的丫鬟，姓馮。我母親在我七歲時便死了，是馮嬤嬤一直照顧我，直到我長大。我前些年想給買間宅子，讓也福，卻不愿意，只說想留在我旁。又說不做事不舒服，如今還在府上做廚娘。”

裴孤錦向來都是冷的，可這番話，卻有些娓娓道來的溫和。他的目落在宋云桑上，那溫和便愈發濃墨重彩起來：“你這些日吃的糕點，便是做的。喜歡你，說想給你喂胖些，往后好生養。”

宋云桑一直帶笑聽著，聽到最后一句，心中咯噔一下。原來馮嬤嬤還不知道裴孤錦不行了。怕了裴孤錦的傷心事，連忙轉開話題：“你娘過世了，那你爹爹呢？”

“我爹爹？”裴孤錦似是笑了一聲，可眼中分明沒什麼笑意：“我爹是圣上做皇子時的家奴，圣上登基后，顧念舊給了他一個差，守清泉山莊。他混得不錯，府上養了三十多個人，我娘便是其中之一。”他頓了頓道：“后院人多，爭寵不擇手段，他從來不管。我娘便是被他另一個小妾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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