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反應過來,那裝著湯藥的竹筒也被乖乖塞進了手裡。
黎梨狐疑地抬起頭,卻見方才還囂張猖狂的年莫名紅了耳。
二人稍靜片刻,輕緩廊風從側穿拂而過,將他們的袂揚起幾分。
黎梨偏了偏腦袋,忽然往雲諫那邊湊近了些,仔細聞了聞。
這香氣……
細嗅幾下,他上有澡豆的香味,分明是沐浴後才來找的,怎麼還有約的花香?
那酒里到底是什麼花,為何如此奇異
該不會是聞錯了吧?
雲諫垂下眼,看見兀自走著神,彩纏繞的烏黑髮辮悄然劃下肩頭,就著廊風拍到他的玉腰帶上,一下又一下的。
他間輕微一滾,正覺不自在,前的卻順著他的襟,踮起腳要聞他的脖頸。
雲諫往後退了一
銥誮
步。
黎梨眼裡困猶在。
雲諫面無表,只道:「不對我負責就別聞我。」
黎梨:……
滿腹的疑慮即時去了個乾淨,黎梨咬了咬牙。
雲諫以為又要笑話他古板了,誰知下一刻,小郡主甜甜地揚起角,一雙春意盎然的桃花眼裡綻放出笑意。
「負責是吧?」
似被明晃了眼,雲諫神微,黎梨卻轉頭喚起了遠方的侍:「青瓊,把我的書卷拿過來!」
沒心沒肺的小郡主笑得狡黠:「雲二公子這麼喜歡負責,不如幫我把功課寫了吧?」
「你話說得那樣好聽,我卻辨不清有幾分心誠,不若你先幫我把功課寫了,我看看誠意?」
廊外的日燦然,映的眼底,隨著的話聲輕盈細閃,像一潭粼粼碧水。
雲諫垂眸看著,不言不語。
黎梨得意之更盛:「怎麼不說話了?覺得為難了,你又不願負責了?」
面前的年緘默幾息,冷不丁開了口。
「我當然願意。」
黎梨一頓。
臉上的戲謔笑意還未消融,就見他稍微低頭,俊秀面容湊到眼前。
雲諫不不慢端詳著的眸,微微彎起角。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畢竟——」
促狹的笑意呼吸里,年的嗓音低緩:「我雖是習武之人,但也懂得溫伺候人呢。」
猝不及防,前殿的曖昧狂言回落耳旁。
黎梨後頸一,瞬間漲紅了臉。
第10章 夜夢
晌午時分旭日融暖,長廊的琉璃檐角晶瑩剔,折出五六的亮。
蔥白的纖細手指不知不覺搭到了對方肩上,將他的裳捉得微微起皺,輕盈的袖擺下,地堆疊在肘彎,出的手臂在下白得似雪。
綿熱的親吻如期而至,黎梨背抵廊柱,扣在後頸的手開始下,過纖薄的脊背,在後腰輕輕挲,垂手將之按住。
「侍從們都在後頭呢。」聽見自己的尾音極輕,不像驚慌,倒像是的期待。
年只管踩住一側的圍欄,荼白的擺被輕巧提起,工巧繡的風鈴花翩翩飛他的指間,他輕笑了聲。
「沒事,們看不見……」
……
「啊——」
的驚聲刺破行宮的西北方天穹。
院子裡大小燈籠燈盞漸序燃起,照亮了半片黑夜,守夜的侍披著外衫匆匆步裡間:「郡主。」
「郡主,」紫瑤放下手裡的燭燈,掀開紗簾,將床榻上的扶起,「是不是又魘著了?」
自家郡主仿佛嚇得不輕,整張臉燒得通紅,埋首在懷裡,連話都說不出來。
紫瑤擔心地了額頭:「不會是先前下山的時候衝撞了什麼吧?怎麼接連數日都在夢魘……」
黎梨閉著眼努力平復緒,默默在心裡回了句:衝撞了個冤家!
從攬星樓回來後,本以為荒唐易逝,一切都將回歸正軌。
誰知自那以後,夜夢就沒停過,每晚都是那冤家的影,每晚都是纏綿無度的調風弄月。
……都是他的錯!
黎梨想起那日在長廊轉角,他竟然當面複述出的狂言妄語……大概是這幅場景太過驚駭,令人難以忘卻,以致於後來的每一場荒誕夜夢,二人都糾纏在乾坤朗朗的長廊上。
想到夢裡的天化日,黎梨恨不得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好不容易按下心緒,抬眼向朝東的花窗,約看見院外的燈火,顯然距離日出還有些時辰。
該不會以後每晚都要這樣度過吧?
「紫瑤,」黎梨握住邊侍的手,認真吩咐道,「明日傳太醫過來看看。」
「不然我真的要自盡了。」
*
東曦既駕,德高重的陳太醫踏黎梨院落之時,承祧行宮某客院的浴房木門被從里推開。
一道頎長影走出,隨手將換下的武服扔進了簍里。
門口候著的長隨向磊仍在打哈欠:「公子,好了?」
聽見雲諫「嗯」了聲,向磊便招呼侍們去收拾,順道問了句:
「公子,為何這幾日你都起得那麼早?好像卯時未到就起來練劍了……」
不問還好,問了這話,向磊明顯覺邊主子的氣息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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